老者道:“乞丐大多是地痞無賴,百姓雖厭惡鄙視,但大多是驅趕了之。
即便是他們欺負了人,最多是打他們一頓出出氣,幾乎無人願意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更別說花錢了。
他們這種人慫的很,不敢真傷人。
為何公子不惜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也要把他們送到牢裡呢?
公子覺得值得嗎?”
雲昭道:“自然值得。”
老頭問:“可否詳細說說?”
李念道:“公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夏承夏老先生,前國子監博士,是大燕名儒,也是咱們縣最有學問的長者。”
又介紹瘦高老者:“這位是梧桐書院的山長呂堅呂先生,梧桐書院是咱們縣最好的書院,呂先生跟夏老一樣,都是桃李滿天下。”
雲沐不由看了夏承一眼。
雲昭拱手喊了聲:“夏先生!呂先生!
晚輩聽過一個小故事,一士兵把馬拴在街上去辦事,回來後被一農婦攔住,怒氣衝衝的指著地上晾曬的稻穀,說士兵的馬吃了她的穀子,伸手便是要錢。
士兵知道馬不可能夠著旁邊的糧食,但他老實巴交,沒見過這等潑辣的婦人,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只把冤枉兩字顛來倒去的說。
農婦見他不善言辭,氣焰更加囂張,最後鬧到了官府,兩人各執一詞,但都拿不出證據,主審官一時無法辨別誰在撒謊。
恰好中書令來官府辦事,中書令就出了個主意,說可將馬殺了,扯出腸子翻找,看看馬肚子裡有無穀物,若有,殺士兵。若無,殺村婦。
主審官怯生生勸道,大人,為這麼點小事殺掉一匹馬……。
中書令很堅持,說誣告不是小事,是大事,如果殺掉一匹馬能轉變這種風氣,那麼,這匹馬的價值就會遠遠超過它本來的價值。
馬被殺,腸子裡只有草料,沒有穀子,婦人被處死。
這件事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有人說他聰明,有原則,也有人說他荒謬、粗魯,草菅人命。
但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誣告別人了,橫行已久的誣告之風戛然而止!
晚輩認可這種做法,晚輩對強取豪奪或巧取豪奪之人恨之入骨。
先生可能無法理解一捆稻草對我弟弟的重要性,還有欺凌和侮辱,這些傷害比他們今日訛詐誣衊更為可恨。
我弟弟為了晚上能睡一會兒,天天把稻草背在身上,那情景,我至今想起來都心疼不已。
新仇加舊恨,晚輩又豈會放過他們。
律法的設定,不就是保護好人、懲治惡人的嗎?
可能有人覺得晚輩心胸狹窄,不夠大度,但晚輩就是這性子,無法對惡人妥協退讓,更不會因為外人的看法讓親人受委屈。
窮和沒有父母,都不是他們作惡的理由,更不應該是他們的護身符。
晚輩覺得,每一次對惡的容忍和讓步,都是對善的傷害和打壓。
至於花錢,各位街坊幫我助我,表達一下謝意是應該,算不上什麼代價。
我心裡沒有不捨,只有感恩。”
縣令讚道:“公子說的有理,律法當然是保護好人的,他們沒父母教,就該讓律法教他們怎麼做人。”
李念笑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公子做的沒毛病!”
夏承又問:“公子師承何人?”
雲昭笑道:“晚輩沒拜過師,一些觀點,以及為人處世的方式,都是跟父母耳濡目染而來。”
夏承手捋鬍鬚,滿意道:“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父母永遠是影響最深的師者。
子女最大的幸事,就是家裡有明理的父母。
老夫家住城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