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那一場戰爭,也不知道他需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換來一個太平盛世。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如此動盪的人世,無聲的等待便成了她唯一能給予的幫助和支援。
番外:齊越
那種冷,源自於人心,爬滿了宮牆內的每一個晦暗角落,沁骨而冰寒。
不同於大皇兄齊銘的冷銳陰沉,也不類於自己的沉默寡言,齊昱的性格是三兄弟中最為溫和的一個。雖然出生於帝王家,齊昱卻絲毫無意於帝位,反倒對花草樹木、琴棋書畫一類事物情有獨鍾。他像是一股春水,在堅硬冰冷的宮牆中溫暖地流淌。
年少的不安和惶恐都在兄長安撫的懷抱中得以停歇,他漸漸地恢復了從前的模樣,時不時地會露出笑容,就像一個普通的十一歲孩子那樣。而倘若不是後來一連串的事故,或許他的人生就真的可以在兄長的呵護下平靜地走完。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他聽到了當年母親被賜死的真相。
不過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寵,母親作為失敗者,被強行扣上不忠的名號,在憤怒的皇帝失去理智的報復下死於非命。而陷害她的人……卻是齊昱的母親。
齊越在得知真相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不信。他可以接受任何一個理由,任何一個哪怕看似荒誕的理由,唯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在證據一件接連一件地擺在他面前之後,所謂的“不信”,也只成了自欺欺人的藉口。
他並沒有報復,甚至沒有說過任何傷人的言語,只是冷靜地看著一切,看著齊昱一再地解釋和道歉,宛如在觀看一場無聲地表演。
齊昱的母親因為當年的罪過已被處死,他在心喪之餘還要費力去挽回自己胞弟,兩相煎熬下,短短不過半月,便已憔悴得不成人形。
那個時候,齊越是真的以為自己的恨意可以維持一輩子。可是當那背後射來的破空一箭,沒入奮不顧身擋在自己身前的皇兄心口時,他才明白,原來所有的恨意,皆是來源於愛。
皇帝漸漸地病了。膝下僅剩的兩個兒子各自為政,朝堂分崩離析,他不用看也不必問都能明白,所有的人都在盼望著他的死。可是他卻不甘心,硬生生地將那一口氣拖了十餘年。
他逃到了姜國揚州的某個小村莊,因為身上的傷勢過重,昏迷在一戶人家的院前,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好心的收留了下來。
這一趟出去,騎著馬不眠不休地加急跑了幾日,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一些。回到村子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因為傷勢復發,又有些高燒的跡象,一看村子近在眼前,便也放心地昏沉起來。
昏迷前耳畔傳來低沉悅耳的呼聲,明明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卻又熟悉得彷彿已經側耳傾聽了千萬年。
遭到洪水衝擊的村莊漸漸地被重建起來,村民們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機。齊越的傷早已痊癒,他卻並不想離去。不僅如此,連帶著趙崢彷彿也忽然眷戀起了這片鄉野土地,索性就在空地上蓋了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日日邀他前去。
日子一點點地從指縫間溜走,不知從何時起,兩人之間的感情竟然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從單純地彼此欣賞,到後來的無所不談,再到……兩情相悅。
這些日子以來,村莊裡的生活快要磨滅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幾乎已經想要停止自己的計劃,打算和趙崢繼續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可是老天像是又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開啟手下傳來的密函的時候,唇邊甚至還帶著溫暖的笑意。
可是如今,屬下傳來的密報卻告訴自己,那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心心相映的人,居然是姜國的皇帝?
齊越站起身,飲下一杯酒,側頭問著一旁的侍從:“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爭這個天下嗎?”
侍從走上前來替他滿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