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就報上自己的名字,」青鸞有些不客氣地指摘道,「難怪我覺得總也走不出去,真一,你的力量是誘因,最重要的是你的名字,你被她知道了名字,就形成了一個咒,就像鎖鏈一樣,她已經用怨恨鎖住了我們。」
「那怎麼辦?」川崎千代子著急地問。
真一本想替自己辯解,可突然想起來,他確實自報過姓名,不過那時,他以為女鬼是出來檢查的女巡邏員,所以才會回答。
青鸞看著真一,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只有靠你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了。」
真一默不作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青鸞碰了碰他的手,「去找出什麼是章魚,把它交給女鬼,就可以解除咒怨,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是章……」突然,真一感覺到褲子口袋裡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掏,對了,之前在樓梯上時,他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摔下去的。
「髮飾?」川崎千代子看著真一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女孩用的黑色髮圈,看上去很普通,上面裝飾著一個陶瓷作的章魚。
「啊!」真一恍然大悟,嚷道,「octopus!中學聯考啊!」
「你說什麼?」川崎千代子沒聽懂。
「章魚的英文是octopus,和「置くとパス」的讀音相同,把章魚放在桌角上就能順利升學,和去廟裡祈願是一樣的道理,是護身符吧?考試的時候,我也有買章魚圖案的鉛筆。」
「難道……她是因為這個被推下去的?」川崎千代子驚異地問。
爭執的起因,就是這個小巧可愛的陶瓷章魚髮圈,當時日本物資匱乏,這個家境貧寒,相貌亦不起眼的女生,居然戴了個這麼可愛的髮圈,校長的侄女很窩火,想要髮圈,故意在女生掃地的時候找碴,推來擠去間就發生了慘劇。
真一的眼角有些溼潤,因為他握著髮圈的時候,又感覺到了女孩的痛苦,她很害怕,她不想死,眼巴巴地看著泛黃的天花板,嘴巴里念著「爸爸……爸爸……救救我……好痛啊……」
但是當濃濃的血將髮圈也浸紅的時候,她瞪著眼睛,死了。
為了掩蓋事情真相,校長的侄女在員警趕到之前,偷偷摸摸地撿了髮圈,但是又覺得手裡黏糊糊的很噁心,忙不迭地丟到了樓下。
然後沒多久,就發生了數名蓮田女生接連暴斃的事情,人心惶惶,學校也被政府封閉,十年後又拆了大樓,地皮賣給了新的開發商,建立起雪之櫻私立女子中學。
而被害女生的父親,聽說那個時候已經成了一個頗有名氣的老建築師,是他重新設計了雪之櫻私立女子中學的教學大樓。
真一決定一個人去見「她」,因為青鸞曾攻擊過那女鬼,幾乎讓她魂飛魄散,所以對方一定防備著他。
青鸞沒有異議,只是叮囑真一小心,有青鸞保護川崎千代子她們,真一也很放心,因為就算不被鬼吃掉,吸入太多鬼氣的話,活人也會變成喪屍,變成倚靠生啖人肉存活的鬼,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無論誰也救不了她們了。
真一憑著腦袋裡的印象找到當年墜樓事件的地點,學校早已經變成一九四五年時的模樣,木地板的課室,簡陋的課桌椅,擦得並不乾淨的黑板,就連堆迭在講臺上的厚厚卷宗和教科書,都寫著過去的日期。
連課本都來不及收拾一下,就倉促地關閉了學校,可見當時的事件造成了政府很大的恐慌。
現在,在這一間間教室中游蕩的不是學生,而是各式各樣的百鬼,一個很長頭髮的女人一直盯著真一看,她的眼睛就像琉璃一樣地迷人,但是當她撩起那烏黑長髮的時候;那裡面並不是軀幹,而是好幾十張大大小小的女性面孔,就像寄生胎一樣地恐怖!
真一猛地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