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薛郎嘆了口氣,心裡針扎一般的難受。
本來是想著讓老人安享晚年,誰知,卻讓老人蒙受瞭如此之大的傷痛打擊。
嘆了口氣,接過隊員一直拎著的早餐,慢慢的吃著,但卻如同嚼蠟。
好半響,一份早餐也沒吃完。
無意識的咀嚼著,薛郎突然放下早餐,開啟耳麥下令道:“刺蝟,送一輛大眾到指揮車這。”
“是。”
耳麥裡傳來一聲領命,隨之沉寂。
薛郎放下手裡沒吃完的早餐,頭不回的說道:“水豹,走,陪我看看譚爺爺譚奶奶去。”
“好。”
左伯陽應聲離開了後面,先一步下車,隨之走向遠處剛剛停下的一輛大眾,在司機開門離去後,徑直鑽進了車裡。
等了兩三分鐘,喬裝的薛郎才溜達著走了過來,隨之進車,消失不見。
三天了,他怎麼也要看看譚爺爺和譚奶奶。
就算這份傷痛不是他塞給老人的,但他認為,還是因為自己才讓老人受到如此的打擊。
不過,他無法跟老人面對面,因為,這會他還消失著呢。
只是死神無從查詢,他不想讓腦子鏽住,看看老人,休息下緊繃的神經。
從他動了,到抵達老人住處之前,資訊已經全部匯總,老人,並沒有在家裡,而是騎著那輛鎖了幾個月的三輪,又上街了。
薛郎根據資訊指定的位置,很快趕到了老人多年常走的拾荒路線,並看到了遠處的老人,以及不遠處跟著的兩個獵狐成員的身影。
薛郎知道這是怕老人有什麼意外,但又不好阻攔老人出來做的安排。
他讓左伯陽將車停下,遠遠的看著老人那蹣跚的身影,看著譚奶奶幾次撿起礦泉水瓶,卻放不進車裡而掉在地上的畫面。
他的心一紮一紮的痛。
他知道,老人這會的動作純粹就是撐著,說不準什麼時間就崩潰了。老人的身體現狀已經堪憂,巨大的打擊沒有擊垮老人,也是這麼些年,見多了撿來的孩子死去,讓老人的心志足夠堅韌,才沒有立刻倒下。
但第一個孩子,譚燕的死去,對於老人來說,打擊太大。
他看到譚爺爺從垃圾桶裡拿出一個沒吃幾口的手抓餅,開啟塑膠袋,先給譚奶奶咬了一口,自己才咬了口,慢慢的嚼著,眼神卻空洞而沒有方向時,他差點哭噴。
左伯陽也呼吸沉重,努力調勻著,控制著情緒的波動,相隔大幾十米,遠遠的跟著。
薛郎眼圈含淚,死死的盯著前方,拳頭緊攥,腦海裡就一個念頭,那就是抓到死神,讓他嚐盡世間的酷刑,讓他哀嚎百日再死!
倆人已經關閉了所有通訊,就這麼在心情極端的沉重中,遠遠的跟著老人,在一處小區附近,上了一輛牧馬人,繼續遠遠的吊著。
薛郎真的很擔心,擔心老人隨時會倒下。再倒下,就沒可能站起來了,老人的血管,臟器,都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了。
轉過個小區,薛郎深深的吸了口氣,小聲說道:“靠邊停下吧。”
左伯陽一聲沒吭,慢慢的靠邊,在人行道邊上停了下來。
薛郎慢慢的靠在了座椅上,心情沉重。
一路看著老人的狀態,薛郎真的痛心,看不下去了。
他心累了。
老人的現狀他暫時改變不了,死神的尋找又無從下手,讓他焦急憤怒中,也很無奈。
沒有絲毫線索和方向,想找太難。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薛郎的目光盯著前方,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左伯陽兩手把著方向盤,坐的筆直,同樣盯著前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