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鎮這邊人死後有頭七的說法,也有點燈的說法。
所謂點燈,就是亡者入土後,前三個晚上,天黑之前孝家要到墳前點一盞香油燈。目的是為死者的亡靈引路。
送別米見等人後,張宣開車帶著杜雙伶和陽永健又去了趟老杜家。
只是剛進門,就看到杜克棟正在門檻底下撒柴灰。
三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是給老鎮長晚上回門搭路呢。聽說第二天可能看到柴灰上有腳尖。
艾青對三人說:“吃過晚飯,你們就回上村吧。”
杜雙伶挽著艾青胳膊問:“媽,晚上不要我陪您?”
艾青搖頭:“不用,有你爸在,我不怕。”
張宣知道這岳母娘為什麼要讓三人吃完飯就回去了。是因為頭七時期,聽聞半夜容易聽到碗快聲響和腳步聲,怕嚇到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他父親過世時,張宣正處於嗜睡的年紀,忙完喪葬後一身疲憊得要死,晚上倒床就睡,就算家裡有什麼聲響那也是聽不見的。
其實廚房的碗快聲響和腳尖什麼的,他都不太在意,就算真有這麼回事,也不會怕。
雖然怕鬼,但對於自己的親人,張宣有種親切感。
在夢裡,他就不止一次在放牛時見到了老父親,就彷佛兒時一樣,父子兩有說有笑,偶爾還會在石頭上下下象棋。
吃過晚飯,張宣三人就被艾攆走了。
路過小鎮時,賓士車接上了一個人,孫俊。
陽永健嘴上不待見孫俊,可當後者死皮賴臉湊上來時,也沒抗拒。
晚上,他剛從淋浴間出來,杜雙伶就喊他接電話。
張宣問:“誰的?”
杜雙伶輕聲說:“陶姐的。”
張宣走到沙發跟前,拿起聽筒問:“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
陶歌回答:“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張宣道:“你說。”
陶歌告訴他:“齊達內黃了,內斯塔到手了。”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抱歉,姐已經盡力了。”
張宣笑著安慰:“為什麼要抱歉?沒到手就沒到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最想要的羅納爾多已經入甕,其他都隨緣吧。”
聽到齊達內不願意來阿森納,張宣心裡沒泛起一點波瀾。
甚至有一種意外的超脫心境,被人拒絕一次是好事,重生過來太順了,順風順水的都快要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
想想也是,寫作成功名就,有錢有名;和陶顯、滬市大老闆以及李文棟等人談笑風生,就連大院子弟陶歌和黃鸝都不可控制得愛上了自己。
人生何其快意?
雖然抗拒黃鸝的一見鍾情,也和陶歌保持著底線,但有一說一,身為男人,前生夠不著的風景,今生卻伸手可摘。
甚至只要願意,低頭就能把這兩女給睡了。
試問會不會有虛榮心和成就感?
這種情況,是人都有。
不僅有,還容易讓人飄。
就像李文棟閒聊時說的:能讓黃鸝手捧玫瑰花千里迢迢趕到羊城火車上去追求的男人,你是世間獨一份。圈子裡的男性都嫉妒死了,也包括我。
李文棟接著又說:當然,更讓人羨慕的是陶歌願意為你無悔地付出,就像個大管家似的,這真的是把大家的大眼珠子都驚到了地上。
這待遇這福氣,也是沒誰了,誰他媽的有?
所以聽到齊達內拒絕阿森納的丟擲的橄欖枝時,他反而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有一絲真實感。
說白了就是前生平庸太久,突然走到高位,還沒完全適應過來。
陶歌說:“8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