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時候了,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這女人還有心情慪火自己。
張宣也是無語,沒好氣道:
“我千里迢迢、不遠萬里跑到邵市來,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了什麼嗎?你真的認為我會怕嗎?”
聞言,米見安靜了。
她收斂所有表情,面色平靜地望著他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眼睛看。
四目相視,此刻米見的氣場非常強大,好看的眸子黑黢黢地似旋轉地黑洞,彷彿能把人吸進去,碾碎成塵埃一樣。
這一刻,張宣生出一種錯覺。感覺自己被她看透了,被看破錶象直指本心,被看的頭皮發麻。
這就是米見,上輩子熟悉的米見。
平時她矜持低調,無慾無求。但認真起來,比身邊所有女子都厲害,比身邊所有女人都更能給他帶來壓迫感。
這一幕,前生他體會過好幾次,沒想今生這麼早就撞見了。
不過,面對這雙能吃人的眼睛,面對氣場驟然空前強大的米見,面對這雙好似純淨、卻又千變萬化的複雜瞳孔,張宣感受到了壓力,比親媽生氣時盯著自己還有壓力。上輩子他受不住會迴避。
但,這輩子不會。
兩人相距不到一米,一眨不眨,四目相視,一個隨心,一個刻意,誰也不退讓。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死寂一般的對視三分鐘後,見他不動如松、沒臉沒皮。米見倒是有動靜了,終於有動靜了。
只見她不動聲色地挪開眼神,看向江面說:“我媽知道。”
得,聽到這話,張宣心裡最後那一絲僥倖心理也沒了。
要是劉怡不知道還好,自己還能一個人光明正大去,光棍地去。
可現在,一個人送上門去,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好像和找死沒區別。
不行,得拉一個人魚目混珠。
張宣想了想,看向一中問:“陳日升他們一家還在學校嗎?”
聞言,米見一下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了,告訴他:“應該還在。”
還在就好,有替死鬼了。
張宣心裡這般想著,就說:“我們叫上陳日升一起吧。”
米見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真的一點都沒變。”
張宣眨巴眼,“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這麼好的求生手段,我為什要改變?”
米見望著他眼睛,淺笑不語。
張宣臉皮厚實的很,玩笑似地說:“好吧,你不能怪我,主要是我對你媽還不太瞭解,我一個人去怕她直接拿掃把趕我。”
米見裝著沒聽懂他的意思,轉身開口道:“走吧,我們去喊陳日升。”
跟在後頭走了幾步,張宣試探性地問:“多個人去,你們家的飯夠不夠,菜夠不夠?”
米見說:“夠。”
張宣不信,“真的?我今天可是有點餓了,很能吃的。而陳日升也是飯桶,真的夠?”
米見回望他一眼,“也夠。”
張宣沉吟幾秒,突兀問:“你是不是跟你媽說,今天會有兩個同學去你家?”
“是。”
“你事先猜到我要喊陳日升的?”
“是。”
“你要是猜錯了,我沒喊陳日升呢?”
“那你還是我認識的張宣嗎。”
張宣砸吧嘴,“我服氣了。”
米見看好地笑了,沒接話,直接進了一中校門。
畢業半年,再次回到一中,張宣整個人忽的有種錯綜複雜的異樣感覺。
有開心,有懷念,回想過去那無憂無慮的時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