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放下電話在發呆,京城的陶歌放下電話後也在發呆。
不,準確來說,陶歌是在靜思。
時間嘀嗒嘀嗒走著,慢慢地一盞茶功夫就過去了。
陶歌拿起書桌上的“風聲”細細翻了二十多頁,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邵市鄉下農村發生的那一幕幕,想起在採訪時張宣侃侃而談的樣子。
踟躕幾秒後,陶歌放下手裡的書本,起身整理一番儀容,走出辦公室。
“咚咚咚…”
陶歌穿過走廊,來到掛有“總主編”銘牌的辦公室門口,開始禮貌地敲門。
“進來。”幾次聲響過後,裡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開門,關門。
見到是陶歌款款而來,書桌後的洪振波一改嚴肅狀態,瞬間擠出笑意問:
“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沒下班吃中飯?”
陶歌熟練地給洪振波倒一杯熱茶,隨後端莊地坐在辦公桌對面。
笑著回答:“叔叔現在忙不忙。”
聽到喊“叔叔”,而不是平時公事公辦的“總編”,洪振波立馬知道陶歌找他有私事。
喝口茶,就和氣地問:“剛空閒下來,說說看,找叔叔有什麼事?”
兩人很熟,所以都沒太過客套,陶歌當即直來直去地講:“我剛才跟三月通了電話。”
洪振波對此沒有意外,沒做聲,眼睛看著她,等待下文。
陶歌繼續講:“三月讓我代他感謝叔叔在報紙上的溢美之詞。”
洪振波笑著頷首,不可置否。
陶歌簡單地把之前的電話內容敘述一遍,道:“我把人民文學打算送選“白鹿原”參加茅盾文學獎的事情跟三月說了。”
聞言,洪振波小幅度動了動身子,他知道陶歌說了這麼多,現在的才是重點。
不急不慢又喝口茶,洪振波好奇問:“三月有什麼反應?”
兩人對視半晌,爾後陶歌忽地露出一個神秘笑容:
“叔叔,您自詡博學多才,要不猜猜看。”
洪振波聽笑了,手指隔著書桌指指點點她,想了想感嘆道:“這三月野心不小啊。”
陶歌笑而不語。
洪振波問:“聽到這個訊息,他很緊張吧?”
陶歌點頭又搖頭:“緊張是自然的,但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氣。”
洪振波來了興致:“他怎麼說?”
陶歌回答:“三月沒有就“白鹿原”和茅盾文學獎的事情發表任何只言片語。
但卻告訴我,他目前在傾注心血寫一部,已經24萬字了。”
見洪振波怔神,她又補充一句:“三月說,這部在暑假完本,大概8月份完本。”
敏感的8月份,人精似地洪振波一聽就懂,收起表情道:“他很自信呀。”
陶歌面帶笑意地幫腔:“我們都在報紙上稱呼人家為天才作家,天才作家自然要有傲骨。”
洪振波意外地看她一眼,半真半假問:“你似乎很看好他?”
陶歌不避諱:“我還打算認他做弟弟。”
洪振波臉上的意外更甚,考慮一番,隨後講:“你去訂幾張機票,我們去羊城看看。”
陶歌錯愕:“叔叔想親自過目三月的新書?”
洪振波鄭重說:“這麼大的事不能兒戲,而且我也想看看三月長什麼樣,更想看看他的新書當不當得起你的用心。”
“行,機票的事情交給我,謝謝叔。”目的達成,陶歌臉上一下舒展了很多。
見陶歌起身要走,洪振波伸手喊住她:“等下。”
陶歌停下腳步問:“叔,還有事麼?”
洪振波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