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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下唇,尚在思索自己要怎麼脫身,忽然又感到季蕭未身形動了動,又下意識將對方的衣袖攥緊了。
手臂上有了阻力,季蕭未伸出去的手停頓了片刻,偏開視線瞧著滿臉警惕躲在自己身後探頭的木朝生,忍不住捏了他的臉頰,轉而又將白瑾手中的酒接過來,淡淡道:“小槿兒不善飲酒。”
他不願再過多糾纏,知曉吳信然此番是故意為之,非得將這杯酒給了木朝生不可,乾脆自己將其飲盡了。
酒杯不輕不重落在桌上,季蕭未平平靜靜,卷著木朝生走了。
木朝生還惦記著白瑾喝下去的加了料的酒,白瑾也惦記著季蕭未喝下去那杯放了催情藥的。
他追出來兩步,又被吳信然拉住了手臂。
白瑾面色焦急望著季蕭未遠去的背影,片刻之後又轉回臉來,同吳信然對視著,顫聲道:“信然哥哥,我想——”
“你想去找陛下?”吳信然臉上帶著溫和笑意,他平日便是這般模樣,看起來規規矩矩,又十足虛偽。
白瑾其實也有些怕他,因而一直對婚約一事一直多有排斥,每當哥哥姐姐提起來便覺得心煩意亂,卻又沒辦法頂罪或忽視。
白家與吳家的聯姻關係到白家的復興,哥哥姐姐如此看重,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但他還是覺得委屈,他想自己也有追求自由和愛情的能力御演乄,為何一定要犧牲自己呢。
可心中這般想著,卻從不敢質疑白枝玉和白丹秋的決定,更捨不得與吳家結束婚約,只能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
許是見他情緒低落,吳信然笑著攬住他的肩,輕聲哄慰道:“不過一杯酒,已經給了陛下,怎麼還不開心?”
他倒真像是在認真安慰對方一般,將人拉到自己身側坐下,一副將要促膝長談的模樣,問:“可是因為陛下身邊的那個小奴隸?”
白瑾不願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奴隸爭風吃醋,他是白家的么子,木朝生只是個男寵,輾轉在兩朝帝王的床榻上,自己同他比較豈不是很掉價。
他神色扭捏,沒吭氣,只想自己並不是只想給季蕭未一杯酒。
那酒中放了東西,現在人卻和木朝生走了,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此事便覺得憋悶無比。
但很快他又被迫將注意力轉回到吳信然身上,吳家長公子性情溫和,彬彬有禮,一向受外人尊敬,但白瑾與他相處時總覺得弱勢,像是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一般,連視線都無法輕易轉開。
吳信然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面上笑意未減,道:“婚期將近,小瑾是不是也該收收心了?”
白瑾後脊驟然發涼。
白枝玉在半途聽聞白梨深夜到宮中來,也不知弟弟著急忙慌是想做什麼,尋到面前去問了許久才知道他是想來瞧瞧木朝生。
白枝玉笑道:“想見人為何不直說,拐彎抹角的。”
“我才不想,”白梨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嘟囔道,“他自己走丟還我被禁足了十日,心裡不爽快罷了。”
白枝玉沒戳穿他,帶著人往紫宸殿走。
方才進了殿門,卻見殿中侍從來來往往,神色焦急,不斷進出寢殿,手中水盆裡還混著血漬,不由得心中一沉,忙捉住某個宮女問:“發生了何事?”
“陛下病症又重了,一直在吐血。”
那杯酒中放的並非情藥,而是急性的毒。
白枝玉心道糟糕,提起衣襬匆匆上了臺階進到殿中去,見太醫院院長正在此處,隱隱鬆了口氣。
季蕭未臉色蒼白如紙,唇上還沾著血,依靠在榻上。
雖然身體孱弱,但神情仍然平靜,好似中毒的並非自己一般。
白枝玉揪了身側的太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