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藏好。
木朝生跪在臺階上,上半身趴在地上往榻下鑽,伸手四處摸摸,最終得出結論——
宮人打掃得蠻幹淨。
他有些急,又往裡鑽鑽,終於摸到了那顆倒黴的果子,但圓溜溜的東西一碰便又滾遠了。
木朝生只好再往裡鑽鑽,腰臀卡在臺階邊和榻腳下,徹底進不去了。
他皺皺眉,努力伸長手,費了很大功夫才將逃跑的果子抓在手裡,鬆了口氣準備往外退。
片刻之後。
木朝生:“……?”
好像卡住了。
木朝生宕機了一會兒,半晌終於慌亂起來,努力解救自己,卻始終沒辦法離開這一畝三分地。
卡得死死的。
心跳砰砰直響,他急得想哭,又掙扎片刻,殿門被人從外頭開啟,季蕭未冷冰冰的嗓音隨之響起,由遠及近,沙啞又含著些許興味,“你又在做什麼?”
“唔……”木朝生心道完蛋,又止不住顫抖,大著膽子同陛下求助,“我……我卡住了……”
男人半晌沒動靜,反倒讓他心虛又不安,眼眶都有點溼。
他吸吸鼻子,終於聽到對方冷嗤一聲:“麻煩死了。”
木朝生聽見他起了身,沒等想他是要走開還是要幫自己,忽然聽見“啪”的一聲。
木朝生:“?”
隨之才感到屁股又痛又辣,跟著嗚咽起來,忍不住張口道:“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總給朕惹麻煩。”
季蕭未還念著先前他又和白家三兄弟起爭執的事,就等著現在找他算賬:“白枝玉是少傅,年少有為,白家同齡的子弟裡一個他,一個戰功赫赫的白丹秋,二人分居文武兩端,手裡的成就足以廕庇白家三代不止。”
他拍拍木朝生,漠然道:“你以為白梨敢毫無顧忌揍一個奴隸,是天性使然麼?”
“他是清楚自己的出身,他是白家的人,頭上有長姐和長兄庇佑,他有這個底氣,而你,一個地位低下的、供人玩弄的寵物,倒也敢張口咬人。”
木朝生咬著唇瓣,他不喜歡聽別人總提及自己的出身,以木家從前的繁榮,就算是陳國亡了,他也不至於落到此地步,任人魚肉。
他又掙扎了兩下,還是沒能將自己從榻下解救出來,偏生那季蕭未還一下一下拍他,又疼又麻,不自覺掉著淚。
雖是如此,他卻忽然沒了顧忌,陰鬱到了極點,說:“所以被人打了罵了,被人無故欺辱,我便只能做個不會說話啞巴是麼?”
季蕭未沒吭氣,也沒再動他。
他起了身,掩唇輕咳,臉上病氣很重,但還是單臂將床榻抬起,把卡在裡頭的人拎出來。
木朝生那張白皙帶著紅潤的面龐上沾著淚痕,一雙異瞳掩在紅綢之下,唇紅齒白,看不見傳言中可蠱惑人心的妖異瞳眸,卻又更覺得惑人至極。
季蕭未盯著他的臉瞧了會兒,將人丟回榻上,淡淡道:“朕似乎從未給你立過規矩,木朝生。”
少年縮在榻邊,卻倔強地昂起腦袋,狀似對視般地面向他。
那隻冰涼的手落在面頰上,而後下滑掐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