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國破後又遭人唾棄和欺負,怎不見你們為他出頭。”
季蕭未冷笑起來,字字珠璣,“內外憂患不斷,外敵反覆試探邊境,陽城百姓久遭災厄,只是剛遷都至此不過一年,便將陽城的處境忘得乾乾淨淨了麼?”
他撥弄著指上的玉戒,面若冰霜,冷得叫人膽顫,“你們的仁心,倒真是小。”
殿中一時無人應聲,白瑾沒想到他這般無情,公然說了不願接受,頓時臉色蒼白,只感到臉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得生疼。
他還如往常那樣,下意識轉了視線去看白枝玉,地方卻沒瞧他一眼。
往日的情分都是做戲麼?
白瑾怔怔坐在輪椅上想,那麼多年的相伴,到底比不過血緣親疏麼?
“陛下和白少傅都是一樣的態度麼?”吳信然淡笑道,“莫非因小瑾傷了腿腳所以才起了嫌心,此舉若傳出去,只怕百信會為此寒心。”
“戰事在即自顧不暇,誰還會理會世家的家事傳言。”
季蕭未身體已有疲憊,站不住了,嗓間隱隱帶上了血腥氣,只能強忍著,面色不顯,說:“諸位少操心,先將前線的戰事平息後再議此事,散了吧。”
他轉身要走,輪椅上的白瑾心道都已經沒了轉機,心中頓生幽怨,竟猛地起身撲過來,想要抓住季蕭未,將人留下來。
他行動得突然,白枝玉匆匆喚了聲陛下,季蕭未也才將將站住腳回過身,忽然只聽一道急促劍鳴,如同電閃雷鳴那一瞬,眨眼便破開一道風。
季蕭未落在肩頭的髮絲被風勢微微揚起,大灘血濺到衣袖上,淋漓地滴滴答答往地上落。
他便順勢閉了閉眼,神情多少有些嫌棄,卻沒有怪罪之意,只是覺得汙血髒了衣。
木朝生摘了覆眼的紅綢,那雙漂亮的如同異色寶石的雙眸泛著冰冷寒光,半垂著眸。
他容貌本生得豔麗,那雙眼睛總有些喧賓奪主,常叫人忽視掉其他的五官,唯有將其遮住之時好像才能完完整整探查到全部。
又因往常總是盈盈笑著,看起來誘人又輕佻,叫一些行事古板之人看不慣,一旦如現下一般冷了臉,便忽覺清冷,視線空洞,像一尊無情無慾的神像。
而如今,這尊冷瓷做的神像正姿態輕盈,身形優雅端著劍立於季蕭未身前,如同生來便是帝王的守護神,劍身洞穿了白瑾的喉嚨,劍尖尚在滴答落血。
白瑾面容有些猙獰,甚至還有些難以置信,瞪大著眼。
他張了張口,大約想喊木朝生的名字,開了口卻只源源不斷湧出大片血,喉嚨破開了空洞,空氣反灌進去,除卻“嗬嗬”的痛苦嘶叫,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
木朝生輕聲道:“真吵。”
那時察覺到對方似乎正衝著季蕭未而去,那一瞬說不上是保護欲還是佔有慾作祟,出劍時不曾多想,刺出去後也不曾後悔,只感到血液飛濺,一時間有些懊惱。
於是便收回了劍,劍尖點地,微微回身同身後的季蕭未抱怨道:“血濺出來了。”
也不知道弄髒季蕭未的衣衫沒有。
木朝生手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