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連聲線都在發顫,“憑什麼啊木意遠,你的人生為什麼要我來替你。”
“就因為我是木家的養子,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耍弄的狗,所以就要讓我擔你們全家犯下的罪!”
“我不是……”白瑾慌亂不安,滿面淚痕,抽噎道,“我不是木意遠,你認錯了……”
木朝生抬手按住自己發顫的手腕,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兩下,很快竟漸漸恢復了平靜,後知後覺感到面頰有點溼。
他沒擦臉,也沒有別的動作,只將袖中玉佩取出來,彎著眼睛笑,語調帶著甜膩的鉤子,問:“這是什麼呀,小少爺。”
他看不見對方驟然僵硬的面龐,自顧自道:“這從前是我的東西,後來被意遠少爺帶走了,你若不是他,又怎會在你身上呢?”
白瑾怔怔盯著那枚玉佩,半晌之後忽然掙扎著撲過來,想要爭奪它,尖聲道:“那是我的!還給我!”
木朝生感到臉頰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劃傷了,留下了一絲刺痛。
他側開臉,拿著玉佩的手高高揚起來,而後毫不猶豫地,重重地砸在白瑾額頭上。
白瑾頓時悶哼一聲,額上溢位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枚玉佩出了裂痕,還未完全碎裂,木朝生腦袋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不願去想,只蹲下身去,再一次抬起玉佩往對方腦袋上敲。
只兩聲悶響,混著白瑾的哭腔和慘烈尖叫,那玉佩徹底碎了,甚至還劃傷了木朝生自己的掌心。
他倒是渾然不覺般,也不知疼痛,將摸索著抓住了白瑾的衣領將人拽起來。
沾著血的手指從對方面頰上摸過去,下一瞬,他猛地掐了白瑾的臉頰,將手中碎玉塞進他嘴裡。
白瑾尖叫著劇烈掙扎起來,踹翻了桌案,杯盞叮鈴哐啷碎了一地,滿地狼藉。
木朝生將他按在地上,顧不上自己掌心不斷生出的劃傷,只將碎玉往人口中塞,頗有些瘋魔般喃喃道:“撒謊的嘴還是爛了好,對吧小少爺。”
“小少爺為什麼要叫呀,這不是你以前說過的話嗎?”
木朝生嘻嘻笑起來,眉眼彎彎,笑容實在漂亮,俯下身去,好似十足曖昧一般,覆在白瑾耳邊,又有些疑惑,輕聲說:“嚥下去呀,為什麼不嚥下去?”
他動了手指,想撬開白瑾的齒關,卻忽然悶哼一聲,被人拽著領子拉遠。
冷香鋪天蓋地罩下來,原想要掙扎反抗,頓時又安靜了,陰鬱散去,神情變得空白起來,怔怔靠在季蕭未懷中。
男人似乎方才匆匆趕來,呼吸急促,甚至悶咳了兩聲。
木朝生這才微微回神,卻下意識想要將自己鑽進對方的懷抱伸出,尋求一點安慰和依靠。
他身形動了動,忽覺胸口悶痛,嗓間血腥氣上湧,頓時張口嘔出大灘血。
緊接著頭暈腦脹,轉瞬便失去了意識。
宮中兵荒馬亂,鬧了整夜。
天色將明時,季蕭未自殿中出來,站在院中咳得撕心裂肺。
桃子給他送藥,音量放得很輕,卻沒說什麼,只道:“明日是除夕。”
一年將至,本該是喜慶的日子,不曾想這宮中竟亂成這般。
季蕭未將口中血氣吐掉,淡淡道:“往後還有機會,不急於一時。”
今年的除夕只怕不會寧靜,外有與吳家的爭端,還有關外的戰事,木朝生又出了這樣的事,叫人放不下心。
他又咳了兩聲,嗓音沙啞,問:“枝玉怎麼說?”
“枝玉少爺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小姐擔心路上有人埋伏,在身側跟著。”
季蕭未便點點頭,道:“同他們說,從寧城尋小道轉回,之後斷了聯絡,不要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