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視線,只催促道:“快些。”
白梨神情恍惚,聞言便開了口,道:“小瑾,你過來……”
吳家的刺客埋伏在周圍,吳信然叫白瑾引白梨出面,又騙出木朝生。
與木家從前的那些東西始終是個隱患,如今木朝生的身份發生了轉變,白家認錯遺失子的事情引起了太多人的關注,遲早有一天會扒出他走失的真相。
吳信然想要一箭雙鵰除掉木朝生與季蕭未,若是不能,解決掉木朝生也已經夠了。
如今林間一陣混亂,季蕭未發覺木朝生離宮之後便已經通知了金達萊營的暗衛,帶著人一同趕來,如今正與刺客纏鬥。
白瑾瑟縮地躲在樹幹之後,茫然無措,不知怎會演變成如此。
那時吳信然只說讓他與白梨好好說一說,白梨心向著他,定不會叫他的身份被人輕易奪走。
誰知未等說兩句,木朝生卻忽然來了。
直到現在,一片混亂,輕舉妄動只怕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蜷縮著,聽見白梨的聲音時下意識抬了頭,怔怔望過去。
白梨的手背勒的發白,咬著牙,額頭青筋凸起,而被他緊緊拽住的人,如今正搖搖欲墜掛在崖邊。
離墜落山崖,摔得粉身碎骨,只差毫釐。
白瑾忽然想,若木朝生此刻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這世上便再沒人知曉自己原是木家的么子木意遠了。
也沒人知道,曾經那場滅門的大火裡,他知曉陳王想要活捉木家的子嗣帶入宮中,於是從前對木朝生容顏的嫉妒到那一刻變成了慶幸。
木朝生太好騙,他像只缺愛的無知的狗,給他一點點關懷和好意,他便能將信任交付出去,輕而易舉信了自己的謊言。
他同木朝生調換了衣衫,帶著屬於木朝生的東西和身份離開晏城,離開陳國,然後被白枝玉帶回了大晟。
只等木朝生死了,他便能永遠拋卻掉木意遠這個名字,一直做白家的三少爺白瑾。
於是白瑾起了身,向著白梨與木朝生那邊去了。
他袖中藏著先前吳信然給他的匕首,腦袋一片空白,只隱約記得、想著,將木朝生從這個世上除去。
揚起匕首的時候,他聽到了白梨帶著驚慌的怒吼與破開風聲直刺而來的箭離弦之聲。
霎那間卻見崖邊的木朝生眸底流光一晃,腳下一蹬,竟借力起了身子,身形一歪,一把抓了射向自己的箭。
身姿於半空似游魚一般,衣袂紛飛著,又像只伸展羽翼的鳥。
旋身時那箭便已深深陷進白瑾的肢體內,木朝生臉上笑意擴大,揚聲笑起來,道:“給我陪葬吧,意遠少爺。”
展翅的鳥兒被折斷了翅骨,卷著恨之入骨的仇人,如振翅將飛一般,墜下了深崖。
那時耳畔風聲陣陣,木朝生聽見了季蕭未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而後便在風雲的迅速裹挾中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說:
木木打架會很美的,冷豔小美人
拂曉這一卷到這裡就結束啦,拂曉=黎明前的黑暗,黑夜將盡,後幾章會暫時甜甜(自我認為)
明天見啦!
第四卷 烈火
失憶了
缺月掛於疏桐之上,澗水無聲繞竹流,整個山間靜謐無聲,連鳥獸的聲響都聽不真切。
片刻之後,幾道腳步聲自林間深處響起,吳信然與侍從幽幽行出林間,黑夜之中哪怕有提燈照明也難以視物,只聞著揮之不去的濃稠血腥氣,腳下方走了兩步便踩到了異物。
侍從彎身提燈一照,是一具殘缺的屍首。
吳信然神情平靜,甚至算得上不屑,垂眸望著地面上的殘屍,聽那侍從道:“大公子,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