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找的,你要是肯好好商量,不羞辱我二哥,我哪兒有興致找鄉親的麻煩?”李老五卻是理直氣壯地回答,還真有點渾人的味道,“你做得初一,我做不得十五?”
要不說這清官確實難斷家務事,此事裡面,李家人做事肯定有點過,但是細說初衷,王家人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尤其上門挑事,還是王家人開的頭。
這一碗水……不好端平!
不過陳區長就沒想著端水的問題,他雖然是父母官,卻也不會蛋疼到摻乎這種小事,“李老五,你們這些是非我不問,你老實交待……雷齤管哪兒來的?”
“陳區長你怎麼能不問是非呢?”王二根著急了,他的嘴巴也不差,不過鄰里鄰居鬧事,一般來說是婆娘出來好一點,男人出面的話,說不攏很容易直接開仗,“他明明是強買強賣,這是犯罪啊。”
別跟我玩這套,陳太忠心裡冷冷一笑,一件不大的事兒,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固然是話趕話沒好話,但是你王二根當初若是態度能好一點,細細解釋一下,也不會是這種結果。
事實上,他非常懷疑,王家是鐵下心思要收回房子了,為了不讓李老二有僥倖心思,所以強硬了一些,導致對方覺得沒面子,所以才強力反彈。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未必是事實,而且他也不會武斷地說出自己的猜測——萬一不是的話,王家就會覺得自己處事有失公允,於是他哼一聲,“想讓我關注也可以,等你們的矛盾激烈到一定程度再說吧……這面前不是就站著唐鎮長呢?”
他不想就此事再多費口舌,轉頭看向李老五,“看來你不想說雷齤管的來路,那老唐,就交給鎮上的派出所了。”
“陳區長……我說,”李老五聽到這話,忙不迭地開口,然後他又猶豫一下發問,“我要是交待了雷齤管的來歷……算不算立功?”
“立功?”陳太忠和唐亮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想到了,這立功二字,很能說明問題——李老五的上家,手裡的雷齤管來路也不正。
唐鎮長馬上就發問了,“派出所能不能處理得了?”
李老五卻是不肯回答,只是看著陳區長,陳太忠沉吟一下,終於表態,“這要看情況了,我現在不能答應你。”
他這個話說得含含糊糊的,非常沒有擔當,更像是套話,但是這個套話也是看什麼人說,陳區長在北崇的名頭,逐漸地闖開了,別的幹部這麼說,就是套話,可陳區長這麼說,反倒證明他不是輕易許諾之輩。
李老五最近很少回北崇,也不認識陳區長,可是他也聽說了新區長的一些傳聞,他就覺得這個回答很有誠意,所以很直接地回答,“我不是從咱們區拿的雷齤管。”
“那這個事情,我就不好管了,”唐亮一聽是這種性質,就當即表態,他笑眯眯地看一眼年輕的區長,“陳區長,這就拜託你了。”
“你們倆,”陳太忠一指趕來的派出所警員,又指一指王二根四人,“先把他們控制起來……這個事情事關重大,不能走漏訊息。”
“陳區長你怎麼能這樣?”王二根的老婆登時就叫了起來,“這大過年的,你還讓不讓我們過年了?”
“區長都說了,這個事情事關重大!”唐亮冷哼一聲,濃濃的官威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這也是為你們排除後患,別那麼不識趣啊。”
李老五堵著你家扔雷齤管,也沒見你就覺得不能過年了,陳太忠看她一眼,也懶得多說,順便就鬆開了手,“上車,你給我老實點啊,要不我讓你後半輩子在後悔中度過。”
李老五雖然是渾人,這個時候也不敢作怪,乖乖地上了金龍大巴,待車離開前屯之後,他才輕聲嘀咕一句,“陳區長,兩年前我曾經在朝田捅傷過一個人。”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