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方原本是朝田駐京辦副主任,聽說業務能力奇差,後來調到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成為了調研員,所以打心眼裡,李處長是看不起他的。
但是小方這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李競憤懣之餘,心裡也生出了一絲警兆,李某人見過的鬼蜮伎倆實在太多了——莫非此事,另有蹊蹺?
然而,無論有怎樣的蹊蹺,也無論李處長的第六感有多麼敏銳,他終究還是年輕,終究有自己的脾氣,堂堂的組織部處長,此刻實實在在地是羞刀難入鞘——要是隻有個別人也算,尼瑪,現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事實上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此刻退縮,在場的人中,事後依舊會有人歪嘴——李競一點風骨都沒有,這樣的人也能在組織部?
其實說來說去,現場人多也是李處長的錯,像這樣的調查,在講究權威的同時,也要講個私密,這是對被調查干部的一種保護,萬一查錯了呢?
所以李處長真的屬於咎由自取,他只想著自己這堂堂的幹部監督處處長,下到偏遠縣區調查,肯定要講個犁庭掃穴雷厲風行,旁聽的人多,權威性強,被調查者壓力也大,就能更快地得出結果——查出問題來不算本事,儘快查出來才見水平。至於說查不出來,就有被打臉的可能,說實話……他真沒想過有這種可能性。
男男女女這點事兒,你就算再撇清,能撇清到哪裡去?就算抓不住你的證據,對年輕幹部強調一下,敲敲警鐘,也是組織對你的關懷。
尤其讓李競憤懣的是,同為省委組織部的人,姓方的居然轉身狠狠地給他一刀,哪怕你讓我別說話也算,我原諒你的冒失,但是你居然……讓我道歉?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組織部的權威,就要斷送在你這種人手裡,李處長淡淡地看他一眼,將頭扭轉到一邊,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發話,“如果你覺得組織部錯了,那麼你代我道歉吧。”
見情況詭異地發展到瞭如此地步,旁聽的同志們真的是連說都不會話了,大家或耷拉著眼皮靜坐,或相互交換著眼神,或驚訝或疑惑——這是組織部的幹部當著大家……內訌了?
“李處長你要是堅持這樣剛愎自用的態度。一定要簡單粗暴地調查。絲毫不考慮下面同志們的情緒,那我就要向有關領導反應了,”方調研員眼中精芒一閃,大家再細細看的時候,發現這貨依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剛才的那一瞬,似乎只是錯覺。
“嘿,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要向哪位相關領導彙報?”李競冷笑著發問,他是實實在在地羞刀難入鞘了。不過既然發現事情蹊蹺,口風已經軟了下來。
方調卻是當沒聽見一般,對方才一開口,他已經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掏摸手機。
嘿,有點意思啊,陳太忠猛地從當事人變成了旁觀者,這心裡總是有點怪怪的感覺,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有很清醒的認識——這個姓方的調研員,絕對不是個善碴。
他能想到,別人自然也能想到,於是小會議室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紀檢書記陳鐵人。看看李競又看看陳太忠,眼珠也在不停地轉著。
方調研員出去了不到半分鐘就回來了,手機也已經收了起來,人依舊還是那個人,但是身上慵懶的氣息不見了蹤跡。
“我已經向領導彙報了,”方調不找別人,直接找上了陳太忠,他微笑著解釋,“做公務員,體檢是應該的。有先天性的疾病,會影響工作,還有傳染性疾病,諸如乙肝、性病,還有家族精神病史。這些都有理由檢查,但是沒有理由檢查那個……那啥。”
“沒錯。”陳太忠重重地點點頭,心說我怎麼聽著,你是像在點撥我呢?
陳區長抓的天大的漏洞,就是這裡,幹部任用,你可以檢查他是否有性病,甚至可以檢查他是否有面板傳染病,這關係到其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