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算這方法奏效,解了眼前的危機,他也不願用。
“別擔心,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不,這方法很好。”她不是不願,而是另有擔憂。
尋蝶努力維持臉上笑意,鳳歧還是看出她的勉強。“沒關係,我鬼主意多,再想一個不是難事。”
“沒時間了,你快跟祈老爺要曲子來,我想我應該辦得到。”
鳳歧還想說話,尋蝶纖指立刻擱上他的嘴。
“停,不許說。我們三個人都想要春松居好,你這時候可不能捨不得我了,除非你把我當外人。”
“蝶——好吧,就這麼辦吧。”
現下,就屬梓姨最開心,眼前的難關只差一步便過,還有什麼好擔憂?
可鳳歧就是放不下心,因為尋蝶的眼底染上淡淡的輕愁。
第7章(1)
和煦日光灑落樹梢,清風捲起飛花,沙沙的風聲穿林,在尋蝶耳裡回震。她漫步在百花湖畔,幾艘名貴畫舫過眼不停,隱約傳來的絲竹嬌笑,教她好看的柳眉蹙起。
到這兒來,為的就是圖個清靜,可連湖畔最隱密的角落,也逃不出喧囂。
昨兒個婚宴上的賀曲回應不俗,她該寬心才是,可是過了一夜,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焦躁得很。
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唉……”她不住嘆氣,倚著相思樹坐下,拾起地上的斷枝碎石,一股腦兒地往水裡扔去。
初一、十五的琴藝演出,老實說已是她的極限了,昨天加了祈老爺四首賀曲,她幾乎是拚上了命。以前為了闖名氣,她的指頭從未好好休息過一天,等春松居的狀況開始好轉時,她發現賴以為生的指頭——會僵。
她之於春松居的價值就是這手琴藝而已,沒了琴藝,還有什麼呢?
撲通一聲,這回她踢落了一塊拳頭大的石子。
“你特地跑到這兒來乘涼,不嫌遠了點嗎?”
鳳歧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曬紅的膚色透露出他尋她尋了一小段時間了。
“哪裡遠?不就在春松居的後面嗎?”她指著秋收臺,這裡還看得到她房間的窗呢。
“是啊,還真近。”近到得繞半圈湖才到得了。鳳歧在她身邊落坐,拉起她不情願的小手,拍拭她纖指的髒汙。“瞧你悶悶不樂的,什麼事煩心?”
她瞅著湖面綠波,問東答西。“你跑出來,不怕梓姨找不到人把屋頂給掀了?”
“是挺怕的。”他嘴上如是說,神色卻看不出緊張。“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已經跟梓姨告了假,要不是小喜兒找不到你四處喳呼,梓姨還想我臨走前替她多進兩批春茶。”
月初時,他進了一批龍井跟毛尖,是跟一位金盆洗手改種茶的江湖好友進的貨,梓姨怕滯銷,原本反對,後來敵不過他的遊說,就當花錢讓他買教訓,結果昨天祈老爺娶媳婦大喜,賓客喝進肚子裡的茶比酒水還多上三倍,他進的茶葉大受好評,還供不應求呢。
尋蝶吃驚地望住他。“你要離開?”她察覺自己反應過度,又將目光移回湖面上。“你真是自由慣了,也沒聽你說起,梓姨還准假,真是難得。”
“她不只準我的,也準你的。”
“準我的?我沒打算告假呀。鳳管事,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滿臉狐疑,對上他再認真不過的臉,難不成搞錯的是她?“你說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所以告假,那幹我何事,我應該沒有允你什麼吧?”
昨天才出過差錯,她也不敢保證是不是迷迷糊糊把自己賣了。
“你是沒有允我什麼,不過少了你,我可不能成事。”他驀然起身,扶了她一把。“走吧,回去整理整理好出發了,我們可得在下個月初一前回來,誤了你的演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