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清和道長一聲厲喝,抽出“滅劍”,欺身上前,朝邵士梅毫不留情的刺去。
邵士梅沒有用他慣常使用的那把懸門八劍之一的“生劍”,而是甩出一道黃色令旗。
清和手中的滅劍,一碰見令旗,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懸在半空,畏懼不肯上前。
清和一見令旗,臉色大變,面色猙獰,憤然怒道:“師父何時連掌門令旗都交給你了!”他只好收回佩劍,口中連連喊道:“好的很,好一個玄機子,竟如此待我!我一定會讓師父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說完後退了幾步,轉瞬消失不見。
白菁菁一見清和這個大變態被嚇走了,喜笑顏開地跑到師父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剛要開口說話,忽得嚇呆了,驚叫了一聲,“啊,師父,你怎麼,你吐血了!”
邵士梅忍住胸內一陣陣往上翻湧的血氣,強嚥下口中的腥甜,將令旗召回收到袖中。他卻一個站不穩,身軀搖晃了兩下,白菁菁滿臉驚慌地用弱小的身體支撐住他。
邵士梅朝她微微笑了下,擺擺手示意他沒事。
白菁菁卻一點都不相信,她胸口直跳,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聲音哽咽地朝王六郎嚷道:“王六郎,你快來看看,我師父這是怎麼了?”
許元化也擔憂地說道:“之前邵道長在洛川河邊還吐了一口血,又一路上施法術急行。剛剛還和那道人纏鬥了一番,只怕動了舊傷。”
王六郎待要為他扶脈,邵士梅卻已經站穩了身體。他安撫地拍了拍白菁菁的頭頂,朝王六郎說道:“不必勞煩王六郎,我的身體無礙。只是打坐一時出了岔子,修養幾日即可。”
王六郎見他執意不肯,也未再繼續強勸。
白菁菁將信將疑地問邵士梅,“師父,你真的沒事嗎?”
邵士梅像往常一樣朝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白菁菁不知為何,卻看得眼眶一酸,她忙假裝不在意地轉過頭。
王六郎朝邵士梅深施一禮,“六郎多謝邵道長出手相幫。我甫剛赴任便發生此事,實在是愧對上界玉帝的厚愛。”
邵士梅勸道:“你不必自責,若要追究起來,還是我徒兒連累了你。如今便不必糾纏於此,還待四日後去王家才能真正平息此事。”
王六郎忙又致謝,“那就勞煩邵道長了。”
邵士梅朝他微微頷首後,便找了空地坐下打坐。
白菁菁安靜地守在他身旁,默默地凝望著他。沒見到師父的時候,有一肚子的話想對師父說。等真見到人了,滿肚子話卻一時都被堵在喉嚨口,不知從何說起。
“師父,我想以後跟著你,好好學法術。我什麼苦都能吃。我要是學不好,師父你隨便罵我打我都可以。我絕不叫苦。”
邵士梅閉著眼睛,嘴中吐出一個字,“恩。”
白菁菁見他同意了,心頭的煩悶一下子一掃而空,高興地在原地轉起了圈。
王炳去世七日之期已滿,邵士梅帶著白菁菁如約而至。元淳傷重未愈;王六郎身為土地神,不得隨意出行;許元化看望過好友,業已返回家中。故此行只有他們師徒二人。
王炳的夫人劉氏正摟著一個年約七歲的小兒,雙眼淚淋淋地跪坐在靈前。
一見到邵士梅,她便要站起身。邵士梅輕聲止住了她,“夫人還請節哀。”說完,彎腰點了一炷香插在靈前的香爐裡,又鞠了一躬。
白菁菁也忙跟著邵士梅,朝王炳的靈位深鞠了一躬。
接下來,邵士梅便在靈前擺起壇桌,鋪上壇布,擺好鎮壇木和手爐。子時一到,他便開始做法。
頭七乃是還魂夜,剛死去的人可以逗留在人間的最後時刻。此後魂魄若不是淪為孤魂野鬼,便被黑白無常拘去閻羅殿,過那忘川喝那孟婆湯,從此與人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