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如蟬翼般鋪開,落在他青黑的眼窩處,臉上寫滿滄桑與無助。
“我……”我哪裡見過這樣的邢質庚。這是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完美風範的男人,他慵懶的笑容已化入骨血,儼然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冰涼的溼意滴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敢置信地揚起頭……
他的唇就這樣粗暴地壓了上來,帶著微鹹的味道直衝向我的味蕾,我瞪大雙眼看著他漸漸闔上雙眸,兩行清淚沿著他精緻的輪廓蜿蜒而下。這一刻,我的心象被割裂般鮮血淋漓……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到底哪裡出了錯,我能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他充滿絕望的思念。
他的吻粗暴而狂野,沒有再給我任何思考的機會,如狂風驟雨般襲捲我所有的感官,瘋狂吮吸舔噬,撬開我的齒貝,舌頭長驅直入,攪亂我最後的理智。
我分不清是真是假,或者我不願去分清,只願沉溺不願醒。
睽違四年之後,我仍然心存嚮往,在他的懷裡盡情地宣洩積蓄已久的思念。
然而,現實告訴我們,忘記身處何處是很容易發生悲劇事件。
當我還沉溺在久違的渴望中,我的小卷卷便已經把邢質庚列為頭號公敵,並撥打了酒店總檯的電話尋求幫助。
房門被輕易地開啟,而我正衣裳不整地癱在邢質庚懷裡嬌喘連連,對發生的一切表示惘然。
最終,邢質庚再次用他非凡的魅力將矛盾化解,安撫酒店的保安人員這只是家庭事件,兒子調皮惡作劇之類。
保安人員被安撫得沒了脾氣,叮囑不要讓小孩亂打電話便無奈地離去。
唯獨卓子塵一臉戒備地盯著邢質庚,“不許碰我媽咪。”
邢質庚雙手覆在臉上重重地揉了揉,頃刻間已不見方才的無助悲傷,取而代之的仍是他溫潤如玉的笑容,“如果我是你爹地呢?”
一句話聽得我心驚膽顫,忙把卓子塵抱在懷裡,低頭做鴕鳥狀。
“才不是呢,我爹地是穿制服很帥的男人,你……差遠了。”卓子塵很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完全忽略了邢質庚滿頭的黑色捲髮。
“卓然?”他的語調透著陰冷,似乎要將我剝皮拆骨。
我抱著卓子塵一溜煙跑進浴室,緊緊地關上門。
是夜,邢質庚沒有離去的意思,也沒有再有過多的舉動,只是把他那件做工精良的手工西裝往身上一蓋,語氣哀怨地說了一句:“卓然,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逃走。”而後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我連夜給鍾靈打電話,看有什麼方法把這尊大佛趕走,結果得到讓我更為震驚的訊息。這女人又把我給賣了……
相較於四年前的五萬,這一次她倒是尋了個好價錢,買方卻仍是同一個人。
我恨不得把鍾靈的木魚腦袋敲開,她都能鬧革命離家出走,為什麼我就得在一個坑裡摔倒兩次。
四年前給五萬,四年後給五十萬,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激憤了,我沸騰了,卻不忍心把唇角掛著淺笑沉沉睡去的男人喚醒,他彷彿夢到什麼美好的事情,唇線莫名上揚,饜足而快樂。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之中不願醒來的時候,客廳內傳來男人大聲的暴喝,驚得我睡意全無。
抱著枕頭衝出來一看,父子倆正大眼瞪小眼,完全是互不相讓的表情。
我不禁哀怨,這父子倆上輩子肯定是仇人,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小孩子不許隨便打電話。”身為老爸的邢質庚手中拿著撥掉線的電話抱胸而立。
剛起床一臉怨氣的卓子塵站在沙發上,仍需要仰頭才能與高大的邢質庚叫板:“我要Room service,我要吃早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