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可否拖延些時日?至少等這次交易達成了……民婦知道這是在強人所難,但,民婦實在沒有辦法了。”
“若說民婦的郎君和大伯公他們是意外,老祖宗是喜喪,民婦還能將這些歸為不幸,但,現在黎家接二連三出事,除了民婦腹中孩兒,黎家人被不幸喪命了,民婦根本無法再自欺欺人了,這其中必定有陰謀,但是,又能怎麼辦呢?若是不能促成這樁生意,即使找出了兇手,卻害得兩家人傾家蕩產,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那民婦,就是兩家的罪人,即便自裁都無法謝罪。”
她最後的倔強和堅強,控制著不讓自己的淚水從眼眶滑落。
黃定洲沒有發現黎家二房的孫媳婦有說謊的成分,但是,她必定有所隱瞞。
“你指的齊家是,雲縣城南的齊家?”
這雲縣城南的齊家算是布商中,較為出名的商賈之一,從卷宗上來看,結合謝主簿的調查,這齊家是在十年前開始走下坡路,不僅賣掉了種植桑樹的山地,也賣掉了作坊,後面陸陸續續將產業賣了將近一半,之後,再也沒有好轉過來。
反而被後來者的後起之秀趕超了。
如今,想要在雲縣內找到齊家的布匹商店都難了。
黎家二房的孫媳婦點了點頭,“正是,黎家和齊家祖上都是從荊州遷入雲縣,一直定居至今。因此,兩傢俬交不錯,一直都互通有無,只是,因為兩家的生意沒有交集,因此,外人知曉不多。老祖宗也是齊家人,正是有這層淵源,民婦才有幸嫁入黎家。”
黃定洲沒有明面上承諾是否要推遲升堂,只說了讓她安心養胎,並讓她先到縣衙立案,簽署同意開棺驗屍的文書、搜查黎宅的文書。
黎家二房的孫媳婦見此,預設黃縣令已經同意了她的請求,終於破涕為笑,答應了一同前往縣衙。
既然已經立案,黃定洲就掌握了主動權。
他毫不猶豫,將黎家東宅和西宅都翻了一遍,他在西宅的書房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黎家果然有問題!
黃定洲翻看了黎家與齊氏合作的契書、黎家採買玉石的契書、黎家販賣玉石的契書、黎家上交商稅的官府蓋章文書。
這契書與文書都做得很逼真。
但是,再逼真,也是假的!
這疊看起來價值連城的契書,則是,不過是一沓廢紙。
要麼黎家做局,詐騙齊氏。
要麼,黎家和齊氏聯手做空,隱匿財產。
有趣的是,他根本沒找到,委託鏢局押送貨物的契書和文書。
按照黎家二房的孫媳婦所言,那批送往江南的玉石,應當相當珍貴才對!
,!
現在再回頭,去回顧黎家二房的孫媳婦所說的【押送貨物到江南】,就值得深思了。
黃定洲命人去鏢局,將參與押送並倖存下來的鏢師,全部押到縣衙,協助調查。
接下來,他去實地探查了黎家的十個商鋪,他發現,這十個在情報上顯示正常經營,流水算是黎家主要支撐的商鋪,實際上,往來顧客稀少。
他最先抵達的是在凌雲街轉角的一家成衣鋪。
商鋪內已經十分陳舊,還落了一層薄灰,只有掌櫃的在店內,連個跑堂的都沒有。
這算什麼產業?
黃縣令查賬發現,商鋪的交易記錄,記錄得滿滿當當。
就連今日的交易,都寫到今晚的戌時了!
黃縣令看了看日頭,現在午時還不到呢,這賬簿真是神了。
他繼續翻頁一看,後面被撕掉了幾頁。
成衣鋪掌櫃的跪在黃縣令跟前,面對黃縣令的提問,豆大的汗水都從額頭落下來了。
實際上,他已經將交易記錄,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