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聽泛夜所說的關於這“品夏”的來歷,起初我還不相信,可當他真弄了杯給我喝了之後,我還真詫異了。原來在這個時空裡竟然還有這麼些令人無法解釋匪夷所思的東西。
我微笑的看著那茶館的小掌櫃越來越興奮地講完了他的“品夏之源”,最後竟朝著周圍一些為故事喝彩的人抱了抱拳。
他還真是越講越來勁了,到後來完全是看不出他有什麼顧忌還是緊張。不過想想也對,茶館的小掌櫃對這些應該都不在話下。
人本就是善變的,這不奇怪。我有點奇怪,他的版本,似乎和泛夜的不一樣呢。
方才他說的五慧到泉邊煮茶,卻是沒有暈倒,而是第一趟便吃了茶,這就不一樣了,而且眼下的茶確實喝起來沒有故事所說的夏的感覺。看著杯子裡淡黃色的茶水,為什麼卻沒有人否認呢。
在別人難以觀察的角度我輕輕在唇邊抿起一個弧度。既然沒人,就不好怪我搶了第一了呢。
“呵呵,小公子真是見多識廣呢。”我低低一笑,先給他戴戴高帽,待會兒可得對不起他和他的茶館了。
其實話說回來,即使他不開茶館了,去說書也是很不錯的。
“嘿嘿,姑娘過獎了。”似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說完就自個兒潛水去了。
正當我在尋思要怎麼延續剛才那個話題又比較不做作的時候,那個令人不悅的聲音又響起了,“聽聞姑娘適才的發問,不知姑娘是否也對這茶有自己的見解呢?”
我心下一喜。一個轉身,恰好對上角落裡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而那雙眼睛是屬於酷似周晟那人身旁的一個華服男子的。
剛才好像因為他旁邊人的容貌太扎我眼,這麼一個美男子我居然現在才發現。
他以一個慵懶的姿勢半倚著牆壁,青色的袍子不難看出其華貴的程度,青絲規整的梳在腦後,唯有額前幾縷卻又不聽話的垂落到他白皙的臉,擋住了一絲落在他秀眉與那雙黑眸的光,此刻的他薄薄的雙唇抿出一道弧線,似笑非笑。忽然他閉上眼睛,抬起手,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劃過他英挺的鼻樑,撥開那縷落在臉頰的發。啪的一聲,他另一手中的摺扇與他明星般的眸子同時開啟,隨著手中摺扇的話輕揚,他眼中盪出了絲絲柔意,但卻也不難看出,這柔意難直達心底。
我打量著他,直至最後再盯著他的眼裡一挑我秀長的眉,隨即恢復淡然。但我得出一個了結論:女人一樣。
“呵呵,驚鴻這等粗鄙之人,怎配對上品國茶有自己的見解,公子說笑了。”
“哦,是嗎。”
“自然,不過適才那公子所說的故事,驚鴻倒是聽過另一種,見解不敢,疑問倒是有”我頓了頓“而且很多。”
“哦”啪地一下,他收起了手中的摺扇,看似驚訝的接過我的話。
“不知姑娘聽聞的是何故事,不妨說說,這今兒可有茶館少掌櫃,沒準還能為姑娘解惑。”
聽完他說,我心中可是一陣狂喜,果然有人上鉤了,雖然這人整個氣場表明了他絕不是簡單人物,但是…
我不由地瞄了眼身邊的柳文彬,暗自偷笑,有用就好。
移開目光,伸手假裝隨意的探了探柳文彬桌上的茶壺,已經涼了。
隨即抬眸望了眼這桌的主人,卻不料直直撞上他的視線,其實他的眼睛很漂亮,而此時更像是夜空中的明星一樣閃耀著奇異的光彩,不是像很多富豪名紳的不可一世,裡面更多能讓人看見的,是澄澈,是那種平凡人才能有的東西。
這雙眼是在讓我某些詫異,但也只是那麼一瞬,我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詫異,還有一絲愧疚。
愧疚?於我,是不可以的。
再抬頭時,我已收拾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