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只撿這些名人雅士的事情來做。”
慕容薇早立起身來,吩咐紅豆將琴收去,懶懶說道:“忙碌了幾日,才得閒便覺得身上乏力,正愁尋不到排解的好法子,蘭姐姐就來了。”
已是巳時末,紅日升得老高,燦爛的雲霞將殿角的琉璃瓦塗上金黃的色澤。寒冬已消,料峭的風泠泠吹過,簷下銅製的鐵馬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從半開的窗扇望出去,一抹白雲悠然,緩緩在蔚藍的天跡浮動。
兩人本如往日一般,執著指間微涼的玉製黑白子對弈,又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倚在窗前聽著廊下鸚歌婉轉的嬌啼,一時有些不耐殿內的沉寂。
吧嗒一聲,慕容薇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的白子掉在棋盤上,險些毀了棋局,她索然無味地將棋子重新拈起,夏蘭馨卻忽然將棋盤隨手一抹,笑著立起身來:“今日不想用腦子,且留些精力,明日師箋會上大展奇才。”
她彎下腰來覆在慕容薇耳邊,輕輕巧巧地說著:“來時在宮門口遇到定平侯府與江南侯府的世子,他們說是要去皇家圍場賽馬,不如咱們也去瞧瞧?”
夏蘭馨隨了老太君,坐不住的性子,心裡無事時還能與慕容薇靜靜對弈,一想到旁人正在圍場內策馬揚鞭,她渾身上下血液都隨著沸騰,哪裡還能對著黑白子較勁。
兩世重生,慕容薇已有多年未騎過馬。
說起騎馬,便又觸動心底的隱痛,慕容薇一時沒有出聲。
最初學騎馬,是蘇暮寒在皇家圍場內手把手教會了自己,也曾與他一起策馬並肩行走在初春金燦燦的太陽底下,看五顏六色的野花夾在半人高的青青碧草中,像散落在草叢間的星星。
“去,還是不去?”夏蘭馨輕輕扯著她的衣角,眼裡有簇簇閃動的火花。雖是詢問的句子,已帶了低低的求肯。
方才定平侯府的世子曾說,今日裡還有來自建安的馬術表演。建安的勇士善於騎射,想必那表演十分好看,想到這裡,夏蘭馨便再也坐不住。
慕容薇記得在圍場裡面見過的紅衣如火的夏蘭馨,那一身獵獵的騎裝,騎一匹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賓士如閃電般越過重重障礙,越發襯出閨中女兒不讓鬚眉的英姿。
她的蘭姐姐,從做了自己伴讀的那一日,就始終委屈著自己,明明喜愛舞刀弄槍的女孩子,卻為了應合她的喜好,去學些琴棋書畫。
便是看著蘭姐姐眼中璀璨的星光,她又如何捨得拒絕蘭姐姐的提議。
慕容薇清脆地應了一聲:“去,使人向母后說一聲,這便啟程。那幾位世子又不是外人,他們能去得,我們為何去不得?”
夏蘭馨眉眼霎時彎彎,眼角流瀉的笑意再也遮擋不住。
請羅嬤嬤去稟報了楚皇后,楚皇后知道今日禮部的人跟秦恆與顧晨簫兩位殿下也在圍場,慕容芃和幾位世家子弟做為陪客早已啟程,想著都有從人跟隨,也不傷大雅,便說與羅嬤嬤,同意女兒去放鬆一下,命她好生跟隨。
羅嬤嬤回來回了話,慕容薇便又約下溫婉,再命人去姑母府上送信,請兩位表姐半個時辰後在西城門匯合。
夏蘭馨歡喜無限,因進宮時並未預備騎裝,吩咐小螺回府說與老太君和母親沈氏知道,再取著自己的騎裝,先去西城門侯著。
預備停當了,慕容薇、夏蘭馨與溫婉三人共乘一輛朱櫻華蓋的楠木香車,在一眾侍從們的簇擁下,直接奔西城門駛去。
陳府與夏府的馬車都在西城門等候,與慕容薇的馬車匯在一處,由侍衛頭前開路,往皇家圍場浩浩蕩蕩而去。
皇家圍場離得並不遠,出了西城門約兩三里地,便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圈起方圓幾十裡的地方,建做皇家圍場。整個西北方向一大片原是荒地,如今圈在圍牆之內,種植成茂密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