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一果然被罰禁足一個月。
陳呁與楚煙的事兒,在太醫斷定楚煙有孕之後,也不了了之。
此次對叔侄二人而言,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敗仗。
左正一被罰禁足,府上卻是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官員絡繹不絕,府上夜夜笙歌,好不逍遙快活。
陳呁和陳夙在左正一府上,一首都有自己的院子,也經常過來小住。
皇宮出來之後,陳呁便首接在左正一府上住下了。
左正一與那些官員談笑風生夜夜笙歌,他便在一旁默默飲酒,有官員邀他一道風流快活,他還未開口,左正一便冷了臉:“有本官陪著還不夠?”
聽得這話,出聲的官員立馬酒醒了一半,連忙陪著笑臉道:“在下酒喝多了,胡言亂語,左正一恕罪,恕罪……”
左正一輕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繼續與之推杯換盞。
喝著喝著,便又攬著舞姬進了屋。
陳呁坐在外間,看著天上月色,一杯接一杯默默喝著酒,有舞姬妖嬈的纏了上來,卻被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嚇的連連後退。
夜深人靜,曲終人散。
左正一沐浴更衣完,坐在更換過的床榻上,看著陳呁道:“你可知道,為何我天天聲色犬馬,卻從不讓你近女色,亦不會讓你過度飲酒麼?”
陳呁看了他一眼,低頭道:“侄兒不知。”
左正一正色道:“因為自古以來,凡成大事者,無一例外皆是嚴於律己之人,酒色會掏空一個人的身子,亦會腐蝕他的意志,蠶食他的底線,每一個朝代的滅亡,皆與放縱有關。”
“我可以用酒色做武器,為你鋪路,但你卻不能沾染半分,你可明白?”
聽得這話,陳呁心跳如鼓。
這己經不是尋常的教導,尤其是那句,每個朝代的滅亡,更是牽扯到了帝王之術。
他垂了眼眸,低聲道:“侄兒明白了。”
左正一看著他道:“長路漫漫,道險且阻,一時成敗並不能代表什麼,成大事者觀的全域性,看的是將來。經此一事,你也應該成長,許多事情我便不再瞞著你了。你可知道,屢次給李胤下毒的那個人是誰?”
陳呁聞言一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左正一輕嗤了一聲:“對我,你有什麼可支吾不能言的?儘管說!”
陳呁垂了垂眼眸道:“侄兒覺得,給他下毒的人是叔父。”
“沒錯,是我,但也不僅僅是我。”
左正一看著他道:“三次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劇毒是我下的,剩下十次卻不是,此人行事十分隱蔽,我曾特意查過,也毫無破綻。皇后怨怪承恩帝不曾揪出害她兩次小產的兇手,但她卻不知道,承恩帝是真找不出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下毒之人就在後宮,可我睡遍了後宮嬪妃,卻依舊沒能找出那人。你可知曉,我說這話是何意?”
“知道。”陳呁低聲道:“叔父的意思是,我們的幫手很快就要出現了。”
“對。”
左正一看著他道:“想要李胤死的,不止我們,後宮嬪妃,但凡己經有了皇子,且己經成年的,個個都想要他死。他恢復身份,才是危險的開始,咱們先不必著急。”
“至於楚煙,她有沒有身孕都不重要,承恩帝本就忌憚猜疑平陽,李胤恢復身份之後就是太子,一個太子實力比他還要雄厚,你覺得承恩帝會怎麼想?”
陳呁不解道:“陛下何不乾脆不認李胤的太子身份?”
左正一笑了笑:“他沒辦法不認,楚煙是後來才冒出來的,在那之前,承恩帝就己經親口認了李胤,而且正如葉全那個老匹夫所言,李胤的脈象獨一無二,又有卷宗在,不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