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因著陣法影響變小的緣故,大家雖未放鬆警惕,偶爾卻還是會出去走走。景元找到謝玄景時,對方正在地道外練劍。
少年劍法如遊龍驚鴻,掃起無數落葉。景元不是沒見過離天宗劍法,此時一看,眸中也多了幾絲驚艷之意。
即便是相同的劍法,自謝玄景的手中使出,便多了幾分清冷無欲的風骨。劍,君子也,修真界劍修不少,但風姿氣韻如此的,他卻只見過謝玄景一個。
「好劍法。」
景元開口。
謝南懷早就注意到景元的到來,他面色未變,一如往常的戴著那層清冷的面具。不急不緩的收劍,朝對方點頭致意。
「景師弟。」
「謝師兄。」
兩人寒暄,謝南懷也不拐彎,語氣直白:「可是有事?」
景元處事周到,壓根不需要柳素吩咐,就以自己的名義邀請對方加入搜尋邪族餘孽的小隊。
「雖說邪族少尊沒了蹤影,但誰也說不準岑羲天內還有無其他邪族中人。如今人手不夠,謝師兄可否與我一同前往?」
景元看似理由充分,但稍一深想就知道站不住腳。
真需要他幫忙,也等不到今日。
面前的人眸光坦蕩,那雙故作淡然的眸子裡,刻滿了「我在說真話」的意味。
但謝南懷知道,對方在撒謊。
他看過太多人撒謊,當一個人越是想讓另一個信什麼,便越會想用眼神證明些什麼。
謝南懷沒有直接回答去還是不去,他話音一轉,問了個有些怪異的問題。
「是你的意思?」
景元一愣,直直迎上謝玄景的目光。
「是,我的意思。」
「景師侄,這事就拜託你了。唉,我與謝柒也算舊識,謝玄景又是我舊主 ,在岑羲天也對我頗為照顧,我實在不忍看他被陣法所擾,這幾日你就帶他多出去轉轉。要是能抓幾個邪族解去他心中煩擾,那便再好不過了。」
柳素的話猶然在耳,景元知曉這些話不好當面對謝玄景說,只能把責任擔在自己身上。
他面色溫和,誠意邀請:「謝師兄可有空?」
「好。」
謝南懷沒有拒絕。
他實在有些好奇,景元為什麼會撒謊也要帶上他。
謝南懷的困惑,是在終於尋到一個邪族的漏網之魚時才解開的。
明明先抓著那邪族的是景元,對方卻客氣得很,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師兄,你劍氣凌然正氣,這邪族不若由你親自處理?」
謝南懷要是現在還看不出景元的目的,他也算是白活了。
區區一個邪族,在場之人誰不能殺,偏偏非得讓他出手。
讓他誅殺邪族,用意為何?謝南懷很難不把這事和柳素聯想在一起,人族修煉有心魔一說,謝柒身死不久,在柳素看來他自然跟邪族有血海深仇。再加上景元平日本就跟柳素走得近,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謝南懷手中劍起劍落,眼底有一絲連他都未察覺的笑意。
「多謝。」
他收劍,好似在謝景元把誅殺邪族的機會讓給他。
景元禮貌一笑,鬆了口氣。
這也算完成師姑的囑託了吧?
……
謝玄景跟著景元去搜尋邪族餘孽去了,白芨帶著人去探深坑的情況。地道里只餘下一部分傷員,柳素落得清閒,尋了個地方曬太陽。
太陽暖烘烘的照在身上,柳素偷得浮生半日閒,腦子裡卻沒閒著。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她的鹹魚生活壓根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以現在的情況,等她以後回了乾門,多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