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 也是這樣。
紅著眼, 在哭, 卻沒有眼淚。
不是因為傷心,委屈, 是生氣、憤怒,氣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娃娃。
那個她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的娃娃。
她很能理解這種情緒,所以安撫似的想拍拍他的手背。
「我沒事, 沒受傷。」
她說, 手卻沒能落在他手背上。
少年好似被驚了一下, 他故作淡然的收回手:「髒。」
隨即使了個淨塵術, 直到雙手恢復往日的白淨, 這才小心翼翼的, 像她想安慰他的那般, 反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並不光滑,因常年握劍,她甚至能感覺到上面磨出的粗繭。卻因為動作過分輕柔小心, 那粗繭並不讓人覺得刺手,反倒有種奇異的熨燙,直燙得人心裡發慌。
柳素愣了下,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連帶著那隻被握住的手,都僵硬起來。
「怎麼了?」
察覺到掌心裡的手突然僵硬,謝南懷蹙眉,好似想起什麼似的,朝癱軟在傳送陣旁的另一道身影看去。
少年的聲音打斷了柳素的思緒,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見了此刻正縮著身子,想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甲十三。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柳素趕在手上的熨燙感消失的那一刻,反拉住驟然起身的少年。
「等等!」
少年回頭,目光在觸及到少女落在他手腕上的手時,似冰山消融,溫和起來。
一旁視野極佳,剛好目睹了殺神變色龍行為的甲十三:「???」
完了完了,惹到殺神的心尖寵了……
身為男人,甲十三十分明白這種「變色龍」行為,意味著什麼。
另一邊,柳素卻不知道甲十三心裡的彎彎繞繞,而是表情淡定的對謝玄景繼續道:「扶我一把。」
好似她拉住他,並不是為了阻止他接下來做的事。
四目相對,少女的眼神清亮,像是一汪清泉,澆走了少年身上復燃的殺意。
柳素鬆了一口氣,不是她聖母。
是她的腳真!的!趴!麻!了!
從她意識到放在她肩上的那隻手是謝玄景時,她就一直趴在地上了。那時她胃裡一陣翻湧,生怕自己把昨晚的青椒肉絲變成青椒肉絲醬吐出來。
一時也沒來得及起身,直到她好不容易壓下那陣翻湧的嘔吐感,這時候卻是已經起不了身了。
腳麻了……
而她身旁的謝玄景,也陷入了暴怒中,壓根沒反應過來要拉她起身。
不過現在也不晚。
柳素藉著謝玄景的力道,終於站了起來,這才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經過本就不複雜,三兩句解釋完。察覺到身旁少年的神色終於鬆懈下來,她這才繼續道:「所以壓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穿著中衣是事出突然,頭髮亂了是因為我今天跑了一兩個時辰,至於腳上的鞋子……」
柳素強壓著噁心,指了指不遠處扭成一團的甲八:「是我踢他進傳送陣,不小心把鞋子弄掉了。」
「你看到的,想到的,全都不是真的。謝玄景,你……」
柳素抬眸,一臉認真的看著謝玄景的眼:「你不用做到如此地步,這不像你。」
他不該是這樣的,光風霽月如謝玄景,他要報仇,要殺人,合該是給對方一劍了事。
那才是他,嫉惡如仇,卻並不偏激可怕。
剛才的他……
柳素不知,此時的她是擰著眉的。
少年沒有回應,他扶著柳素站好,從地上撿起那雙鞋。用淨塵術清理乾淨,隨後蹲下身,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