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洗過澡了,媽媽又把我放到浴盆裡再洗一次。“
有一年夏天,月玲帶他們三個去理髮,看有頭髮文身hair tatoo,就把他們三胞胎三兄弟的頭髮剃成中間一簇字母數字組合S1,S 2, S3。以示區別。
司馬梅森想,有這樣的母親,又有那樣財富的父親,可以想見我和哥哥們這三個孩子從小受到怎樣的關注。好不容易分散在世界各地少受點三胞胎效應的影響,現爺爺病危,大家又聚在一起。
看司馬梅森溫和誠懇有禮,年輕的護士在意再看他一眼,說“你爺爺在二樓西區私人護理間A。我四點下班,醫院出門拐角就是星巴克咖啡館。”
司馬梅森繼承月玲後知後覺的個性,呆站在那裡,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年長的護士提醒他,“You’ve just got a date!”
病房裡。
月玲和司馬嵐風矗立在病床前。
司馬昱形容枯槁,眼窩深陷,面如死灰。
醫生說,就是今日或明日了。
縱使擁有無盡的財富,也買不回健康。
縱使擁有世上最先進的科技,面對最兇殘的病魔也無能為力。
所以有人說,健康即是大款。
生死垂於一線,司馬昱多日已不能言語,此時低低的聲音,但是一字一句明晰的傳來,“嵐風,你出去,我要和月玲說幾句話。”
司馬嵐風一愣,看向月玲,月玲也是滿眼睛的問號,司馬昱如果有埋在世界某個角落的地下三千尺的寶藏也是應該告訴自己的獨子司馬嵐風啊,三十年還不夠證明商業財務完全不是月玲的專業嗎?
司馬嵐風對父親和月玲說,“我就在門外。”說完大步走出病房,並輕輕把門帶關。
月玲靠近司馬昱,將死的人,似乎有腐朽的幽靈匍匐盤旋左近,散發著惡劣衰萎的黑暗氣息,像翻到枯枝爛葉的最下面那一層,迎面一股臭敗的腥味,讓人想屏住呼吸。
上一次有類似的心情是停屍房裡看到克明,
不提防,司馬昱伸出枯枝一樣的手握住月玲中年發福楊貴妃一樣豐潤的手臂,彷彿他接下來說的話,她聽了,會要逃走,一去不復返。
他這三十來年,總是遙遠觀望,默默關懷。尤其對克明的兩個孩子格外拂照,拂照得瘋男和三個小司馬常常因此說話酸溜溜,都說老爺爺盡喜歡全A生。現在狀元之類的人才已經不流行了,全面發展體育第一才是最優秀。
司馬昱的眼睛混沌,幾乎不能聚光,但是他拼盡最後一縷餘力說,“三十一年前,是我欽點你參加嵐風的慈善舞會,你可知道?”
月玲流露出,是又怎麼樣,現在還重要嗎的表情,難不成還要我感激涕零您老人家撮合?Who cares或許我不嫁司馬可能有更好歸宿,現在說不定已經坐在火星上對著地球喝茶呢,誰知道呢?Who knows
司馬昱一直和月玲有交流方面的障礙,時時感到中間隔著整個清王朝那麼久遠的距離,現在他只得嘆一口氣,縮短距離用加拿大普通白話,“我早知道嵐風瞎胡鬧和克萊爾訂婚打馬虎眼,早就知道他不能忘記你。他曾經為你差點自殺。。。”
月玲的臉退掉點顏色,瘋男,他曾經為自己主動不要命?他這個平日裡膽小如鼠的怕死的人?
“你在我們家族也有了這麼久,你應該很清楚鉅額的財富可以帶來的東西,常人無法想象。”司馬昱劇烈地喘氣。“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別人的兒子死了,我自己的兒子才可以活,你說我會選哪一樣?”
月玲身上的活潑潑的生命氣息,忽然被抽空了,然後注入冰水混合物一樣,瞬間冰凍。
克明,他的額頭正中穿過的深深細小彈洞。一顆流彈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