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和莫瑞娜說了想吃就拿沒關係,單久還是覺得,你一個借居人吃人家小兒子的零散,怎麼想都不太合適。
雷諾對單久的心理狀態瞭如指掌。於是在單久繞著茶几,好幾次瞪著魚乾發呆的第二天,晚上睡覺前,單久發現床頭櫃上擺著幾包小魚乾。
“你買的。”
“嗯。”
……
單久抱著小魚乾使勁往雷諾懷裡蹭。
雷諾和單久依舊住在那件窄小的屋子裡,搬進安德烈的屋子,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對單久來說都是個壓力。畢竟阿芙拉很愛他的兒子,要真要有人住進房間裡,把它原本的模樣完全改變,她肯定會難過。
他們很滿意這張小小的床,至少兩個人睡覺時,可以湊得很近。
一星期後,裡克還是沒有回來。
阿芙拉臉上的難得溢位的笑容再一次消失無蹤,但她仍舊每天堅持著整理房屋,要讓小兒子回來時,有一個最乾淨,最舒適,最溫馨的環境。
而今天下午,阿魯再次敲響房門。
單久幾乎對此形成了條件反射,每當聽見阿魯那洋溢著熱情與興奮的嗓音,他就會忍不住想一拳揍過去。
阿魯還沒說話,就看見單久怒氣衝衝的臉,連忙揚起一個大大笑容,“年輕人,世界多麼美好,我們應該開開心心的渡過……”
他沒來得及說完,單久從他手裡抽出信,“謝謝您了。”關門……想了想,又開啟。
阿魯還沒有離開,看向單久,繼續朝他微笑。
單久突然自己剛才態度有些過分了,於是抱歉的笑笑,說,“抱歉,大叔,最近壓力大,失眠便秘心情不太好,謝謝您送過來的信。”
阿魯樂呵呵的擺手,不停說,沒事沒事。
把信交到阿芙拉手裡,“您要進臥室裡拆開嗎?”
搖搖頭,接過信,坐在沙發上。信封薄薄的,阿芙拉撫摸著信封邊緣,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拆開,彷彿她手裡的不是信,而是一隻翅膀脆弱的蝴蝶。
只有一張信紙,上面簡單寫了幾句問候的話,最後克里告訴阿芙拉,他那邊出了一點小狀況,會耽誤幾天,讓阿芙拉不要著急。
克里的字龍飛鳳舞,張牙舞爪,讓人聯想到調皮的小男孩。
阿芙拉靠在沙發上,輕輕嘆口氣,“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莫瑞娜摸了摸阿芙拉乾枯的頭髮,她突然發現母親最近白頭髮越來越多了,心疼的替她理了又理,終於把略顯再亂的頭髮理順。
“沒事的,他能給您寫信,就說明沒什麼問題。”單久撓撓頭髮,“比如說交通路線堵塞啊,或者和男朋友……”猛的一頓,“啊哈哈,總之您別太擔心了。”
總而言之,接下來的一整天,一屋子的人再次陷入感情低潮期。
那天晚上,阿芙拉很早就睡了,話也不怎麼多,誰都看得出老婦人失望極了。莫瑞娜也早早休息,悶了一整天。
單久和雷諾窩在床上,嘆氣。
“戰爭真可怕。”
“嗯。”
“還好你擺脫它了。”
“……是的。”
單久抱住雷諾,突然覺得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格外珍貴。
……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天空是一片墨藍色。
小屋子的沉寂,突然被敲門聲打破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單久半夢半醒,抱怨著是不是阿魯又跑來送信了,“每次他來都沒好事。”翻了身,鑽進雷諾懷裡繼續睡,長腳一抬,勾搭在雷諾大腿上。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