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號後,片刻進來一身儒衫之人,看起來倒是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樣子,偏偏士子。
這士子自報家門,乃夏說。
陳餘見其儀表不俗,禮遇之,請其上座,問計道,“餘欲救趙,該當如何?”
夏說倒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道,“將軍欲救趙,先救己。”
陳餘起身行禮道,“願先生教餘。”
夏說指著東北方向道,“東恆乃恆山郡戰略要地,那裡曾由李良佔據,李良雖死,然那裡並未被秦所佔,且趙軍不知李良反叛,將軍若高舉大義之旗,則必歸。佔據東恆後再西取井陘,向北加強曲陽,東取苦陘,便可轄恆山郡與秦軍對峙。”
陳餘聽聞甚是激動,“善!先生所言甚是,餘願尊先生為客卿,不知先生可願助餘。”
夏說自薦來找陳餘,自然是做好投身反秦大業中的準備,故而並未推辭,便成為陳餘的第一個謀士。
夏說道,“願聽將軍差遣。”
陳餘便編排整頓剩餘的兵馬,攻擊八千趙軍,派三千先鋒先行前往東桓,他與夏說引五千馬步軍超東恆而去。
至東恆時,陳餘命令弓箭手將帛書射入城中,寫道,“李良反趙,趙王命餘擊殺之,此時趙國危機,願恆山之兄弟助陳餘挽救趙國。恆山乃中山國根基,陳餘欲展現中山之遺風,苦無人相助,願助之則開城門。”
按照夏說之意,不僅書寫大義之旗,並帶兵絞殺周圍的秦軍散兵與盜賊,短短的半日便將東恆附近給肅清,兵頒佈趙國法令,廢除秦繁雜酷刑,東恆民甚悅。
東恆城中,趙軍裨將聽聞李良已被趙國大將軍陳餘所擊殺,此人本是李良心腹,命其留守東恆,趁趙國內亂其亦自立,有謀士諫曰:“且不言東恆守兵僅萬餘與城外軍旗鼓相當,陳餘大將乃武臣舊將,軍中多有其耳目和心腹,況與張耳善,若他日張耳、趙王解困,派大軍來問罪,將軍作何解釋?”
裨將心志不堅,動搖,“如此降之,豈不太過愚勇?”
謀士笑曰:“皆為趙軍,何來降之,如將軍歸順,陳餘必定重用之,吾觀陳餘非池中之物,必不會久居人下,他日陳餘封王拜侯,將軍定是出相入將,此乃一勞永逸也。”
裨將聽聞謀士之言,如醍醐灌頂,道,“若不是先生之言,吾險些誤終身耳。”
裨將便立刻開門迎接陳餘入東恆城,此謀士自然是前書講到的夏說。
聽聞名字諧音似乎在瞎說之中成就一番,倒是一樁為後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陳餘心下已經決定,若東恆不降,他便命將士強攻,經過元氏縣休整和招募,加上收東恆附近的散兵,兵力已達一萬五千。
陳餘進東恆城,見其城郭規制頗為震驚,竟然遠勝於信都,其巍峨壯麗之程度僅次於邯鄲,緩轡前行,心中有一股情愫油然而生。
大將軍雖然威風,但終究是大將軍,在丞相和趙王之下,趙王命其攻東,他便不能打西,即便要打必定勝之,方可功過相抵,丞相掌百官,隨時有可能從中選出一位替代他的位置。
陳餘知他與張耳雖為刎頸之交,可將相聯合,這趙國其實皆在他們手中,趙王不過是個擺設,可趙王歇並未碌碌無為之輩,定會培植自己勢力,他與張耳之富貴能維持多久。
心亂如麻,陳餘心懷遠大志向,一些心事深藏心底沒有跟任何人講過,即便是自己的妻子,自然亦包括張耳。世人皆說張耳賢,陳餘甘願父侍之,只有陳餘內心明白,他雖為魏國名士然身份地位不足以成大事,與張耳還是差上許多。
張耳曾跟過魏公子魏無忌,門客遍佈天下,他陳餘想成就一番大業,非借力不可,此刻早已有斥候報知趙王、張耳已退入鉅鹿。
王離率二十萬餘大軍圍困鉅鹿,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