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雨中,其餘諸軍吏便收拾這裡的一切,將簡要的一些物件帶上便隨劉季向西出發。
曹參、周勃引幾千兵馬護衛劉季,在秋雨中如一條游龍一樣快速的向碭縣游去。
路上無話,只有奔騰的馬蹄聲和水花濺起的聲音,劉季一行入碭郡,行至慄縣時劉季突感一股睏意席捲而來,險些從馬上跌落下來。
劉季稍稍穩定心神,向北遙望便是芒、碭山,劉季心中感慨,芒、碭山他太熟悉了,是自己逃亡時的所在,那些激情的歲月令劉季久久無法忘懷,即使如今可錦衣玉食,那段時光給劉季的感觸便是自由,在秦酷法下的海闊憑魚躍的自由。
蕭何見劉季實在困頓,便道,“沛公,前方便是慄縣,過慄縣便是睢陽,距離不遠,不如在此附近尋一處人家休息。”
雖然劉季被封為武安侯,可諸將吏們還是習慣稱呼劉季為沛公,沛公這個稱呼是沛縣父老推舉出來的,是他們自己封的稱號,不像武安侯乃楚懷王所封,故而將吏們更喜歡稱呼那個代表自由和眾檢舉的沛公稱號。
劉季亦喜歡這個稱號,亦欣然接受,繼續由諸軍吏稱呼己為沛公,只有在個別場合,沛縣的這些老兄弟們才稱其為武安侯,其餘派別之人則稱呼劉季為武安侯。
劉季點點頭,“原地結營休息。樊噲、夏侯嬰隨吾去前方尋一處客棧來。”
曹參、周勃將這幾千人馬在慄縣以東安營休憩,劉季引樊噲、夏侯嬰、盧綰三人縱馬至慄縣城附近的村落尋下榻之處。
慄縣附近的村落在秋雨之中較為安靜,四人四根火把向著野村賓士而來,劉季見漆黑如墨的夜裡前方有微弱的光芒透過秋雨射向他的眼睛。
劉季心喜,“前方有人家還未安歇,快隨吾前去投宿。”
四根火把在秋雨中賓士,觀之頗為驚奇,戰亂年代到處是路死街頭之人,雖不是餓殍遍野卻亦相差不多,荒野之處多有掩埋的土堆,如此寂靜之夜若忽見火把便是給人幽冷的感覺。
劉季縱馬馳騁,很快便發現前方乃是一家客棧,酒旗在風雨中招展,劉季隱隱約約能嗅到那誘人的酒香。
隨著一陣馬鳴,劉季停在這家客棧前,說是客棧倒不如說這是二進的茅屋酒肆,因為勒馬停住的劉季被撲面而來的酒香差點誘倒。
樊噲、盧綰、夏侯嬰皆飛身下馬,看著這座鄉野見的客棧,有些道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