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如何不怒,劉季再亦無法壓抑,故怒意在臉上一閃而逝。
劉季身旁的諸將吏臉上的笑意先固後碎,此時得以安坐的張良時不時向劉季這方看來,見其旁諸將臉色隱隱有怒意,心中微亂。
此時的張良沒有侍在劉季身旁,而是坐在韓王成的身邊。
在申陽攻克河南與吳芮共同迎接諸侯聯軍南下河水,欲入關中時,曾經與劉季大戰的趙賁、洛陽守將早已威風而降,此時的韓王成亦審時度勢,與魏豹一樣引兵歸附,隨其入關。
忽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將張良的思緒拉回,“既如約,為何王巴蜀?”
范增那獨特的嗓音響起,“巴、蜀亦關中地也,如約所言,王巴蜀亦王關中也。”
冷汗直流,居然敢當場反駁,諸將望去,乃劉季身旁樊噲也,這個鴻門宴質問項羽,令項羽無言以對的樊噲,實在生猛,如今又質問范增。
諸將相為樊噲捏把汗,亦暗暗讚歎。
自劉季被封為漢王開始,本書亦改稱呼為劉邦。
劉邦訓斥道,“樊噲,不得無禮。”
樊噲又是怒髮衝冠,然不敢有違劉邦之令,便氣呼呼的喘粗氣。
只聽范增繼續道,“立章邯為雍王,王咸陽以西,都廢丘。”
一片淡然,諸人對已知之事總是那麼淡定,章邯封雍王,在趙地便已封,此封已不新。
這是震驚於章邯的封地,咸陽以西,好大的地盤。
那道不緊不慢的聲音繼續道,“長史司馬欣,故為櫟陽獄掾,曾有德於武信君項梁。都尉董翳,功勸章邯降楚。故立司馬欣為塞王,王咸陽以東至河,都櫟陽。
立董翳翟王,王上郡,都高奴。”
話音一落,引起稍稍的騷動,三分關中,王秦降將,分明欲遏制漢王劉邦。
還是惦念劉邦,對劉邦不放心。
分封依舊在繼續,“改立魏王豹為西魏王,王河東,建都平陽。”
話音未落,魏豹眉頭一皺,他很少皺眉,亦不喜皺眉,但臉上很快掛上笑容,暗道,“慶幸祖宗基業保住部分。”
魏豹之笑裡充滿對日後收復魏地的暢想,但轉瞬又黯然傷神,估計只能子孫後代來完成。
雖如此,魏豹依舊嗅出那隱藏的氣息,乃不滿的氣息。
范增咳嗽一聲將魏豹從思緒中拉回,只聽范增念道,“瑕丘人申陽,乃張耳嬖臣也,因其先攻下河南,迎楚河上,故立申陽為河南王,都洛陽。
韓王成仍居舊都,都陽翟。”
范增的眼神半眯著,看著大帳內諸將相的眼神,說到韓王成,范增的眼神飄向張良所在之處,特地在張良的身上逗留片刻。
心神微動,眉頭微皺,范增不知為何看到張良那淡然的神情,心裡不太舒服,但范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自己亦難察覺的微笑。
范增繼續道,“趙將司馬卬兵定河內,數有戰功,故立司馬卬為殷王,王河內,都朝哥。”
言至於此,范增好像想起什麼,道,“先念八王,其餘分封稍後再念。”
失落,正在等待自己名字被唸的諸將有些失落,眼睛不自覺的剜向范增而不知,眼睜睜看著范增目視項羽離開,又走向大帳內廷。
項羽不解道,“亞父,有何不妥?”
范增眼神嚴肅,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吾依舊不放心劉邦……”
呵呵,項羽在輕笑,認為范增實在多慮,“亞父多慮,劉邦已被趕至巴蜀,由三王秦將遏制,大可放心。”
范增臉色陰沉,神色肅然,項羽這才停止笑,只聽范增道,“當分其力量,散其謀臣。”
項羽不解,“何意?”
范增道,“劉邦麾下有一人,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