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客,乃酈食其父子皆喜之人,道,“當卸下甲冑,今日多飲幾碗。”
此騎士才發覺身上還穿著甲冑,未曾換掉,笑道,“還未入家,故甲冑未卸,叨擾矣。”
言畢,騎士便忙卸下甲冑,落座飲酒,其所拿之雞早有酈食其箕帚變成美味。
酒至半酣,酈食其將此騎士拉至院內私聊,酈商見此無奈一笑,然仔細一想實則若兄長能得沛公賞識,建立一番業績倒是一件美事。
畢竟沛公劉季終究是懷王所封武安侯,是名正言順之侯,雖如此之侯天下多如牛毛,然能堅持至今,麾下聚集上萬人為數不多。
酈食其對騎士道,“吾聞沛公慢而易人,然多有遠大謀略,如此之人確實是吾所願意交往的,可惜無人為吾引薦,若是能見到沛公,便對他言,‘臣鄰里中有一個酈生,六十餘歲,身高八尺,人皆稱他為狂生,然酈生自稱不是狂生’。”
騎士立刻明瞭,酈食其是欲由己薦見沛公,心中感嘆,“吾非蕭何、曹參、樊噲、夏侯嬰等人,吾之言輕,沛公豈肯聽否。”
然騎士不願打擊酈食其的信念,吞吐一口酒氣便道,“沛公不喜儒生,諸客中若是有戴儒生冠來者,沛公總是會把他們的儒冠解下,往冠中溲溺。與人言,常大罵儒生,不可以儒生薦也。”
酈食其聞之,眉頭微皺,似有愁容然轉瞬即逝,其內心思緒若投其所好,終非自己所願,便道,“弟儘可言之。”
騎士見酈食其胸有成竹的樣子,亦知酈生乃身懷大才之人且孤傲,尋常之將皆不入其眼,否則以其才絕非只是一個監門小吏,如今雖不如自己這名騎士,可觀其弟便知。
酈商已是一名聚集數千人的將軍,其功業不可限量,然酈商依舊自知才能不及兄一半,故而騎士覺察沛公當真乃酈食其所願從遊者,便道,“善,吾盡力為之。”
言畢,酈食其眉開眼笑,甚至哈哈大笑,當真是一點不願掩飾,狂放不羈。
酈食其拉著這名騎士繼續飲酒,“他日吾往來諸侯,定不忘牧馬崽,不,高食之恩。”
騎士自覺酒量已足,“再飲即醉。”
酈食其笑道,“今日不妨一醉方休。食其心悅,終不枉吾半生所學!”
酈商則道,“兄長已有自薦之法?”
酈食其點點頭,“且看沛公過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