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監嘴角露出一絲邪笑,“非夾在國人中,皆兵卒扮民、商,兵器皆夾雜在商物之中,隨車駕運出,若賊兵出,立刻戰之,若不出,偷樑換柱。”
聽郡監如此言,郡守陷入沉思,此的確為一個棄城逃走的好方法,然數千兵卒皆便衣出城,目標終究太大,必然會引起圍攻之軍的注意,若是突然一支騎兵襲來,豈不遭殃?
郡守擔憂,“目標太大,定會引起賊兵注意,若是分批走,夜長夢多,恐未走城已破。”
郡監似乎早就料到郡守有此一問,他給郡守頭來一個眼神,郡守會意。
郡守揮揮手,
身後的侍女離開,
屋內只有潁川郡守、郡監兩人。
郡守道,“此計何解?”
郡監不再藏著掖著,“趕國人出城,僅安插三千精銳護送吾二人離開即可,賊兵勢大,吾等奔至犨縣從長計議。”
聞聽此言,郡守忍不住打一個寒顫,“棄城逃走?”
棄城逃走,按秦律那可是重罪,生不如死,他寧可戰死亦不願逃,甚至比投降還要嚴懲。
郡監陰陰笑道,“非棄城,非逃走……潁陽守軍苦戰賊兵,奈何不敵,城破,率軍拼殺終突圍,保留秦軍主力,欲在犨縣休整,重新奪回城池,誓與城池共存亡……”
後面的話郡守沒再注意聽,他立刻明白郡監的意思是讓現在苦戰賊兵的大秦勇士做他們保命的護身符,做他們的替罪羊。
郡監的意思是要那些將士在不知守將離去的情況下,拼命抵禦賊兵攻城,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猶豫,糾結,
郡守做那麼久,一直以來皆兢兢業業,
按照大秦的律法和規章辦事,從未越軌,
如今趕民出城,拋棄將士,他感覺自己做不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郡守一直兢兢業業的做事,倒是沒有如其他郡守一般飲食玩樂,搜刮民脂,因此這裡的國人對郡守還算敬重。
……
潁陽城東門轟隆隆開啟,一群人鬧哄哄一湧而出,雜耍賣藝,買賣商賈,還有世族子弟,總之是一群雜七雜八之人。
在這群亂七八糟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雖然是便衣,是粗布,
可那眉宇中透著一股陰狠之氣,
身材魁偉,眼神中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光華。
此人正是郡監,即便穿布衣,但身上卻少些農人特有的鄉土氣息。
這群人開始向東走,穿過叢林時依舊沒有大批的分散,林中有兩個人影開始交頭接耳,聲音很小。
一個聲音厚重,“走至此還不散,哪個家族如此龐大?”
說話之人眸如皓月,身似松柏,體格彪悍,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煞氣,是埋伏在此的樊噲。
另一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威風凜凜,手裡提著一杆蠶絲槍,是灌嬰,“非軍假扮即為挾持之民,定有秦軍藏於其中,殺還是放?”
樊噲粗中有細早發現這支人馬車隊的異常,這就真的很難辦。
劉季對他們這些將領的要求便是軍紀,是楚軍的旗幟,或者說沛公的旗幟,不是飄揚的楚字旗,亦不是寫有劉字的旗幟,而是仁義二字,是解救天下藏身的。
可謂劉季的旗幟是解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自由民、隸農、國人,如果放箭射殺這些布衣之人,定與旗幟相違背,更會讓天下各路諸侯側目而望,甚至引起公憤,群起而攻之。
不可小覷,亦不可輕易的放虎歸山……
潁陽城頭上已經是一片焦灼的戰場,這裡已是血與火的澆築,燃燒的火箭開始引燃木質建築,一些溼木散發出濃濃的黑煙,嗆的人喘不出氣,或者不想呼吸。
一番又一番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