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她擠出聲音,語調仍軟弱低微。
一個微胖的女人,惱怒的瞪著她,半晌之後,才勉強的開口。“你該待的地方啊!”巴娜不情願的說著南國的語言,就像是那些語言會髒了她的嘴。
雖然是族長下令,絕對得救活這個女人,但是再怎麼說,也只不過是個人質。巴娜一瞧見,人質竟佔了族長的床,立刻氣急敗壞,親自把這個女人抱來這間小屋子“。
這是僕人居住的石屋,讓這個人質居住,已經算是優待了。對於她的處置,族長也沒有反對,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就不再過問了。
既然族長有令,而她的丈夫,就是那個領了命令,非得救活人質的人,巴娜再不情願,也只能幫著丈夫,忙著熬藥煮粥。
所幸,人救活了,也醒過來了。
只是,這女人一開口,說的就是南國話,聽得巴娜心裡萬分不悅。
“你不會說北國話?”
幽蘭搖了搖頭。
巴娜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就給我學!”
清澈如水的眸子,無辜的望著她,眼中閃爍著懇求。“金凜呢?他在哪裡?”她求著巴娜。“請讓我見他。”
有那麼一瞬間,巴娜幾乎要答應了。
只是,她很快的回過神來,在心中反覆警告自己,這個女人可是南國人啊!就算看來多嬌弱、多無辜,她都不能鬆懈,更不能被那柔弱的外表矇蔽。
“族長忙著呢,哪會有時間見你?”巴娜硬著心腸,端起一盤食物,扔到幽蘭面前。“你既然醒了,好日子也就結束了。往後,三餐都得吃,就算剩下,我也會親手塞進你嘴裡。”
石盤裡頭,有著乳黃色的固體跟幾塊烙餅,以及一塊烤過的肉。幽蘭看著那些食物,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取了一小塊乳黃色的固體,小心翼翼的放進口中。
一陣酸怪如腐的味道,竄入鼻腔,那陣怪味包裹著她的舌頭,她急忙搗著嘴,小臉煞白,幾乎要嘔了出來。
從小到大,她吃的用的,全是精挑細選的珍品。再加上南北兩國,國情風上不同,這片荒蕪的大地,食物遠此南國貧瘠,人們的主食是酸酪,以及外焦內生的羊肉。
這些,都不是她能夠接受的食物。
看見幽蘭只吃了一口,就搗著嘴,一副難以下嚥的模樣,巴娜冷著臉,哼了一聲。
“不吃?你不想活了嗎?”
半躺在床上的小女人,身子微微一震。
是啊,要是她再不進食,肯定又會倒下。這一次,誰也說不準,她能不能再醒過來。
在南國時,她食慾極差,連帶影響了健康。如今到了北國,面對這些粗糙的食物,她卻鼓起勇氣,嚥下嘴裡的酸酪,再拿起粗糧烙餅,
艱難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
巴娜的話提醒了她。
她得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再見到金凜。
他們之間,還有著太多事情,沒有細說分明。縱然他曾經用那麼惡毒的話語,毫不留情的羞辱她,她也堅信著,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才會如此誤解她、錯怪她。
只要是誤會,就有機會解開。
她必須活下去,尋找機會,再向金凜解釋清楚。
一切,都還未成定局。她一定能說服他,讓他明白,是誤會橫互在他們之間,她對他的愛戀,沒有一絲更改,更沒有一絲雜質。
憑著這股信念,她鼓起勇氣,再取了一塊酸酪。
如酸似腐的怪味,仍舊讓她嘿心。這次,她剋制著反胃的衝動,又細啃了一口烙餅,混合著酸酪,一同嚥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告訴自己——
她得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