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韜吩咐道:“解穴。”
“是。”說罷那人上前。
“等等!”
“水大少爺有什麼吩咐?”洛韜問。
“我來。”
洛韜一個眼神,四周的十幾人便收了劍,水彧上前,蹲下身子,一手摸著鍾離冰的脈搏,一手覆上她丹田。很快便有源源不斷的內力流入鍾離冰的丹田氣海,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穴道衝開了。
脈搏正常,身體無礙。
當水彧要站起來的時候,卻是一個趔趄。
運功之前,水彧便知道,這是一個死局。洛韜料定了他只有親自解穴才能放心,可他短時間內耗費如此多的內力,便是徹底放棄了這最後的勝算。還不知要調息多久才能恢復如初。明知是死局,卻不得不踏入這泥沼。
即刻便有兩人上前來,分別扣住水彧雙肩雙腕穴道,將他擒住。
水彧對洛韜道:“你應該慶幸你沒有騙我。”
“把她帶走。”洛韜朝其餘人等吩咐。
很快,他們和鍾離冰便都消失在視線當中,便只剩下洛韜、水彧和擒住水彧的二人。
“你帶她去哪?”
“那你就別管了。這是我洛家和她父母的過節,我自知鬥不過她父母,所以自然會萬分小心護她周全,你放心。”
洛韜扔下一卷繩子,二人將水彧捆在樹上,便也退下了。
洛韜道:“等你內力恢復了,這繩子難不倒你。既然我布了此局,憑你一己之力絕對救不了她。她父母來了,我便放了她。你且回京城知會一聲便是,這段時日,我會讓她好好活著,並恭候她父母大駕光臨。”
“你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洛韜狠狠咬牙,“就為了二十年前,就在這,就在這!”洛韜狠狠踩著腳下的這片土地,“水雲卿,親手殺了我二叔!”說罷,他拂袖而去。
“你站住!”
隨著耳膜的一陣顫抖,洛韜停住了腳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水彧曾經制服過洛韜及他手下的所有人,那些人的功夫水彧也再清楚不過。而今日根本就沒有一個熟面孔。洛家不是大家族,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訓練出或者有財力僱傭如此訓練有素、下手狠辣、經驗豐富的殺手。就算洛家是大族,就算有很長的時間,也不可能!
洛韜不是他們的主子!
“你主子是誰?”
洛韜轉身,冷笑一聲:“跟你一樣。”說罷,他這次真的拂袖而去。
水彧,也沒再開口。
下雨了,這一次真的下雨了。
繩子如利刃般磨破了水彧的衣衫,劃破了他的肩頭。血水混著雨水順著他的手臂滴落,隨著雨水落地,血水也滲入地下,沒有留下痕跡。
“啊——”
伴隨著一聲大喝,繩子應聲斷裂,連樹枝都因他內力的激盪根根斷裂。
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十指深深抓緊了因雨水而鬆軟的土地當中,衣衫貼在身上,頭髮貼在臉上。
就算守備森嚴,他靠硬闖也一定可以救得出嗣音,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嗣音到底在哪。
他抄起了地上的劍,可渾身一震,劍又掉在地上。
“你主子是誰?”
“跟你一樣。”
因為這一句話,他能想到的每一個計劃,皆成死局。
大雨可以沖刷去泥土上的痕跡,水彧瘋了一般地循著僅存的一點痕跡跟了上去,想要尋找洛韜一行人的蹤跡。
他們未曾繞道,就是直來直去。
當水彧真正跟到了目的地,卻根本就不敢也不能上前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洛韜與那守衛說了幾句話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