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城:&ldo;拿上來吧。&rdo;
一個裝著繫著綢帶的花籃被拿了進來,裡面裝著碗大的潔白如雪的牡丹花。真是和他辦公室那盆花同樣的佛頭青。
邵城愣了一下,那個花籃還是當年他做的。
邵城心情很複雜,他兩輩子送別人花不知送了多少了,特別是送陸斐然,以前他為了討陸斐然開心,是特地建了一個玻璃溫室,栽了滿屋子的話。他收到別人送的花竟然還是頭一回。他扶著額頭低低笑了起來,看著還沾著露水的花彷彿看到了倔強可愛的小少年,像在不甘心不服氣地問他:&ldo;你還說不認識我嗎?還要繼續裝下去嗎?&rdo;
秘書看到他溫柔緬懷的表情像見鬼了一樣,心裡猜測這花的主人是何方神聖,不管是誰,絕對和邵總關係匪淺。她正思忖著要把花擺在哪裡比較好時,邵城開口了:
&ldo;‐‐扔掉吧。&rdo;
秘書愣了下,遲疑地啊了一聲。邵總您老的神情怎麼看都不是想扔花的樣子啊。
&ldo;我說扔掉。&rdo;邵城閉了閉眼睛,像是就這樣拂去自己的深深眷戀,冷冷說:&ldo;開什麼玩笑?以後別什麼人的東西都隨便拿進來。&rdo;
陸斐然在食堂聽見後桌的兩個女同事在討論。
&ldo;聽說沒?有人給邵總送花,白秘書拿上去以後被罵了一頓。&rdo;
&ldo;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rdo;
&ldo;白秘書她回頭就去懟前臺了啊。&rdo;
&ldo;那花呢?&rdo;
&ldo;扔了唄。你說這誰做的?也是不自量力,而且為什麼會想到給男人送花,不大對勁啊。一般追男人會送花嗎?&rdo;
陸斐然捏緊手裡的筷子,喉頭像梗著什麼,咽不下,吐不出。
他就從家裡帶了那一盆花過來的。就這麼被邵城扔了。
這幾天他回去以後想了很多,無論怎麼想,邵城就是劉城。這些年他翻來覆去看那張照片,劉城的樣子早就刻進他的腦袋裡了,他怎麼可能認錯呢?更何況那天在洗手間裡,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了邵城耳後的兩顆小痣,和劉城也是一模一樣的。
陸斐然知道邵城和自己的家世身份天差地別,他年少時發芽過的幼稚念想大抵永遠都不可能怎麼樣了。他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秉懷著的也非少年時飛蛾撲火般的愛慕了,曾經炙熱滾燙的心已一點點被歲月澆涼下來,現在只留星點餘溫的火燼。
有時他覺得那已經熄滅冰冷了,有時卻猝不及防地炸起,濺在心尖,燙的他輾轉難寐,細細麻麻地疼,像是隨時會重新燃燒起來。
陸斐然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我明明什麼都還沒有說……只是承認認識我都不行嗎?難道他擔心我會像他後媽一樣貪圖他的錢嗎?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他當年為什麼要不辭而別而已啊。當年他真的是為了躲避自己的愛慕才突然離開的嗎?
&ldo;怎麼了?沒胃口嗎?&rdo;
陸斐然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抬頭看到了方蔚然,怔忡了下才打招呼:&ldo;方經理。&rdo;
方蔚然在他對面坐下,&ldo;看你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rdo;
陸斐然搖頭,&ldo;也沒什麼。昨晚沒睡好而已。&rdo;他看到方蔚然擔憂探究的眼神就覺得不自在,可此時心煩意亂無暇多想,垂下眼睛,不去看方蔚然便是了。
這表現在方蔚然看來像是害羞似的,他試探地問:&ldo;你組長而我說你適應的不錯,你們組還有小姑娘追你。&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