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奇怪,儘量淡定地將頭轉回正面,又往前挪了挪,發現湯詩其的胳膊被禁錮在穿了一半的背心裡,眼睛是閉著的。
站著睡著了?
他無奈歪頭一笑,退到湯詩其身後,隔著毛巾拍了拍他的肩膀,「湯老師,毛巾拿回來了。」
湯詩其的肩聳了一下,眨眨眼睛,愣了一會兒,像是才發覺自己剛才睡著了,反應過來後立即作勢套上衣服。
見狀,池烈伸手,再次隔著毛巾按在湯詩其的右肩,「湯老師,你還沒擦,濕著呢。」
湯詩其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算作應答,之後沒再動作。沒有繼續穿衣服,也沒有接過毛巾。
他的胳膊還被套在背心裡,顯然是請池烈幫忙擦的意思。
湯詩其睡迷糊了,只想著怎麼方便怎麼是,池烈卻是高度緊張起來,他猶豫了一會兒,控制著毛巾,在湯詩其的肩膀遊走。
毛巾太軟了,也不是多厚的材質,他的掌心能夠清晰的感知手下骨骼的形狀。
肩膀與肩胛骨有著柔和的突出弧度,他的視線卻剋制不住地飄向背部中間的凹陷,由上至下。
他發現湯詩其的背上有兩顆痣,靠近腰部有一道淺淺的磕碰傷,且沒有腰窩。
沉醉之中,湯詩其含著睡意的聲音傳來,「濕了這麼多嗎?」
他猛地一怔,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早就隨了心,已經由肩部滑到腰部,「嗯,都濕了,現在擦乾淨了。」
湯詩其沒多想,點點頭,撐起胳膊穿上背心,往床上走過去的腳步有些虛浮。
這些池烈都沒有注意到,他只看到了湯詩其的上衣下擺。
鬆垮的布料堆在了湯詩其的腰間,沒能順利落下去,因為,湯詩其的臀部阻止了他的下落。
剛才太關注於腰背,他都沒有發現,湯詩其的下半身不比上半身差勁。
透過燈光和輕薄的睡褲,兩條腿筆直修長,肌肉長得對位置,也對分量,就連臀部也不例外。
他一直看著,直到堆積的下擺藏入被子裡,他才逼自己閉上眼睛緩一緩。
偷偷嘆了口氣,準備上床睡覺,卻發現湯詩其又坐了起來,表情很懊惱,又有些委屈,「我又忘關燈了,我這個腦子真是」
池烈心裡一跳,阻止他下床的動作,「湯老師,我關吧,你在床上就好。」
池烈一點都不困,關燈上床的動作比湯詩其利落很多,他視力也好,等了幾秒便能借著月光看清屋內格局,很順利地上床躺下。
夜裡安靜,門窗關緊後,除去打雷,雨聲就像被隔絕在百里之外,於是呼吸聲都能被明顯辨認。
雖然黑燈,也互不觸碰,但身邊睡著另一個人的感受是十分明顯的。
床墊與被褥都比表姐家的更柔軟,有點像他在首都原來的臥室,他感覺異常舒適。
他能感知到右側微微的凹陷,也能聽出湯詩其還並沒有睡著。
從取毛巾到現在,他的不可告人已經積攢了太多,他以為自己至少能積攢一兩個月,沒想到連十分鐘都忍不了。
他必須釋放自己,可惜現在就只能透過語言,毫無營養的語言,「湯老師,這麼困了怎麼還不睡?」
湯詩其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字句含在嗓子裡,「小植他心不壞,你不要怪他」
原來是為了弟弟在煩心,什麼時候也為一下他這個弟弟?餵也行。
他不太高興,想奪走湯詩其的注意力,「湯老師,蔣同學沒說錯,我確實是考了六科零分。」
因為他當時剛來小縣城,睡不慣,考試被用來補覺了。但這些理由他沒說。
「沒事啊。」湯詩其的聲音不大,「你可能不喜歡嘛,感覺你很適合體育,這個小植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