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行之清醒的腦子一片空白。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
許君言身上居然有他的沐浴露味道啊……
重點似乎有點錯,或者說,他能在意到這種細節,怎麼說都不太對勁。
計行之洗了一把臉,緩一緩。
緩不過來。
臉像被灼燒過一樣,燙得發熱,耳根紅得徹底。計行之將額頭抵在冰涼的鏡面上,寒意順著面板抵達心臟,時刻提醒著他那怦怦直跳的脈搏。
他怎麼了?
這是計行之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心像被捏緊了似的不舒服,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想法,掛在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最為貼切。
計行之隱隱約約地有一種猜測,這個猜測太過於大膽,但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只是計行之有點不敢去想。
雖然說計行之二十五年的人生裡沒有任何感情經歷,但他也不至於對這種悸動毫無頭緒。
人通常會在什麼時候心跳加速?運動的時候、緊張的時候,還要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
只不過,讓計行之心動的物件,為什麼是許君言呢?
他真的喜歡許君言嗎?
不過就是被抱了一下,換作是別人,計行之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吧?
或者說,換作是別人,計行之可能都不會給到對方相互擁抱的機會,更何況是在床上相擁入眠。
這個前提本身就太過於刺激。
計行之洗了第三次臉,他終於能夠冷靜下來一點了。
理智逐漸迴歸大腦,計行之坐在浴缸的邊緣,思緒不受控地回想起昨天。
昨天,為什麼自己要讓許君言留宿啊?
起因是什麼?天色晚了,還下了大雨,許君言一個人回去太麻煩。
麻煩什麼!
一個成年男性,在不到十點的雨夜,打車回市中心的酒店。
這其中有哪一個環節需要計行之操心嗎?
所以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立場,讓許君言留在這裡的啊?
許君言你又是出於什麼原因,答應得這麼幹脆的啊?
計行之一拍牆壁,倒吸一口涼氣。
站在事後反思的角度,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好傻。
許君言也傻,明明他才是你知我知天下知的同性戀,當他和一個男的共處一室的時候,居然不會感到尷尬的嗎?
更何況,這個男的似乎還對他心懷別樣的感情。
許君言能感覺出來嗎?不是聽說同性戀之間都有gay達什麼的……
計行之捏了捏自己的眉間。
所以許君言你圖什麼!
圖他的晚飯還是圖他的沐浴露!
計行之後知後覺地把自己的人生都快回顧了個遍。
好像,應該,也許,似乎,大概……
自己確實喜歡許君言吧。
確認自己對一個人的好感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計行之確實喜歡和許君言的相處,如果不考慮其它因素的話,計行之想,自己也並不排斥和他建立起親密關係。
問題就是這個其它因素。
首先,計行之完全不知道許君言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似乎一直在縱容計行之的這種放肆示好,計行之回想了這幾個月來,只要計行之對許君言有所要求,許君言幾乎都有求必應,無論是一起出去吃飯,還是幫忙排練摳細節,甚至是像昨晚一樣的越界般的請求。
計行之不知道許君言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可能他都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地人好。
但許君言從來不這樣對詹睿瑤或林智祁啊。
可能計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