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清晨刺眼的陽光依舊明晃晃地照進我的眼裡,靜默的一切似乎在向我證明醒來不過是一場噩夢的終結。
我甚至開始害怕,只要自己一開啟門,就會發現佟掌櫃端著湯藥正巧走到門口,笑眯眯地讓我喝藥,然後告訴我,一切不過又是夢一場。
我並不是害怕師傅是否在藥中給我下了毒,而是不想自己一直被自己最親的人來騙我,或者是挖了坑,讓我傻了吧唧自己跳進去,不止如此,還在坑上面向下填土。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被誰陷害死的。
這種臆想症讓我的心突突地狂跳了起來,那種並不是面臨死亡的害怕,而欺騙背後的真相,讓我不知所措。
可是當真師傅就是給我挖了一個坑,我到底會不會跳呢?
往往假設性的東西令人迷茫,我突然記不起是誰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我恨你”,而是“如果”這個東西。
我魔障了半晌,才磨磨唧唧地開啟房門,還好並沒有什麼人站在那裡,可是睚眥那隻神獸究竟是跑那裡去了?
“睚眥?”我站在走廊裡又喊了兩聲,“睚眥!!”卻仍然沒有個人回答我,只能聽見空蕩蕩的走廊裡高低起伏的迴音一遍又一遍不安寂寞地響起。
夾雜在回聲中,讓人忍不住去辨聽,隱約中似乎有其它不一樣的動靜從師傅房間傳出來。
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小偷,可細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小偷應該沒那本事能破得了桃花陣。
那肯定就是那隻神獸了。
想起前一夜,我造成的事故現場,我連忙不迭地跑到師傅門口,氣喘吁吁地看到睚眥正揹著我坐在房中的木椅上,高大的身軀就佔了足足半張桌子,好像是在研究著什麼。
隨即我也鬆了口氣。
還好,他還在。
那一刻,似乎陽光都掃掉早上胡思亂想的陰霾,明晃晃地照進了我的心裡。
“妞,你來了。”睚眥依舊是背對著我,說道。
我不屑地撇撇嘴,心裡叨咕,莫不是你後腦勺還長了眼睛不成?我也不理他,自顧四下看了一圈,不禁疑惑道:“誒?睚眥你把房間打整過了麼?”
睚眥聽到我問,微微偏過頭,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彷彿度了一層金黃色,襯著他古銅色的面板,像極了綢緞般順滑的黑色巧克力。
我暗自嚥了口唾沫,看著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又轉過頭繼續忙著。
他那意思很明顯,我也看明白了,他是說,爺是做那種無聊事的人嗎?
“可是……”我還是迷惑不解,“我明明燒掉了師傅的畫,怎麼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房間地上有一堆灰燼嗎?”
睚眥也不回答,衝著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妞,過來。”
我頓時滿頭黑線,這動作怎麼像是召喚小寵物似的。我生了彆扭,反而倒退一步,心中作死了想,我偏不過去,看他能把我怎樣。
睚眥不再言語,不耐煩地大步向我邁來,一把將我拉進懷來,抱起我放在他粗壯的大腿上,用胳膊環住我的腰,生怕我跑了似的。
他低下頭,極認真地說道:“妞,難道你就沒想過這屋子還會有第三個人或者第四個人存在嗎?”
我來不及驚呼,就聽他這麼說,條件反射地反駁道:“不可能!別說第四個人,就連第三個人的可能性都沒有!”
開玩笑,這桃花陣可不是一般人進的來的。
荒王爺之所以三番兩次地進來,肯定是因為師傅是先教過他方法,看他手裡那顆冰玉珠子也可以猜出幾分,他與師傅的關係匪淺。
想到荒王爺那個粉紅嬌嗔樣,再聯想到師傅……
我忍不住在睚眥溫暖的懷抱裡打了一個寒噤。
睚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