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俊軒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除了琵琶骨被打穿落下殘疾以外,其他傷勢基本沒了大礙。只是在治療嗓子的過程中,不小心感冒了一次,聲帶的病情又有些反覆,所以至今,他還是不能說太多話,再加上出事之後,他性格大變,越發不愛說笑,這讓原本就惜字如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花俊軒暫時辭去了外交翻譯的職務,整整一年都在王府裡養病,百無聊賴的時候,就會幫嬈哲翻譯一些書稿——最近這半年以來,嬈哲接了份翻譯學術鉅著的工作,其中有很多艱澀的語段讓她無從下手,便與花俊軒一起配合著翻譯。似乎也只有在兩個人一起翻譯書稿的時候,或者是林芊芊和花霽也在的時候,花俊軒才顯得快樂了起來,不管多麼沉默寡言,他終究還是喜歡身邊熱鬧一些。
嬈哲和花俊軒的感情之路還在龜速的行進著。人們常說花霽和林芊芊關係曖昧,但嬈哲和花俊軒的關係比他倆還要曖昧。說他們是戀人關係吧,兩個人連手都沒碰過,相互仍用敬語;說他們不是戀人關係吧,兩個人之間還有點讓外人匪夷所思摸不著邊際的情份,含情脈脈而不語。
至於那個大惡人花少欽,自從林芊芊和花霽在王府觀刑以後,就再沒見到他。林芊芊只知道他還活著,但至於被扔到了哪裡,後來如何,既然花霽從不提,林芊芊也自然懶得費心打聽。她只知道愛嘉因為舉報花少欽將功贖罪,一年之內處在半軟禁的狀態,低調做人,別無他信。
一股油炸夾雜著辣子的濃郁香味順著空氣飄過來,縈繞在林芊芊的口鼻之間,暫時打斷了她回憶往事的思緒。她抬起眼,順著香味的源頭望去,看到馬路對面赫然立著“順天炸雞店”的牌子。說起這順天炸雞店,寥寥五個字,就讓林芊芊忍不住直咽口水——這是一家百年品牌的老店,自從西方人發明了炸雞翅以後,這家店的老闆也跟著學會了這個手藝,在西方炸雞的基礎上融合了自家的獨門秘方,讓他家的炸雞翅味道極美別具一格,將近百年,一代又一代的人,就是吃不膩這口。
今天本年的最後一天,她應該和花霽一起去王府吃晚飯然後一起迎新年的。按理說王府的晚宴總是很豐盛的,但是,此刻林芊芊被這香味兒一誘惑,哪裡還去想王府盛宴,一溜小跑便過了馬路,在炸雞店門口排起了隊。過了一會兒,前面幾個人已經離開,終於輪到了林芊芊,她暗自盤算了一下,決定買一對炸雞翅就夠了。
“您的炸雞翅,一共二十元整。”服務員麻利的將雞翅包在紙袋裡,一邊遞給林芊芊一邊報價。
“二十元?”林芊芊很是詫異,這炸雞翅怎麼漲價了?還漲得這麼誇張。她兜子裡只有115元,先前盤算十元買雞翅,五元坐地鐵和公交,一百元買點小花送給王府當禮物……這,林芊芊壓根沒料到雞翅能漲價,一時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只好道歉的一笑:“那個……我能不能退一個雞翅,只買一個,十塊錢。”
“您這是怎麼話說的,我們從來都只賣一對,這都是算好的,您給拆開了,剩下那個怎麼賣?”服務員毫不客氣的說。所謂店大欺人,林芊芊絕對相信雞翅是可以單個賣的,如果換別的分店絕對會給退掉,怎麼偏偏這家店就不行?
“順天總店都能賣單個的,你家怎麼不行?”林芊芊據理力爭。後面已經騷亂了起來,排隊的人還有很多,排的時間長一些,自然都焦躁了。
林芊芊被夾在中間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就聽身後有人說道:“錢我墊了。”
林芊芊扭過頭,看身後這個行俠仗義的人是誰。緊接著,下一秒,她怔在了那裡——這個人,不就是花少欽嗎!
林芊芊與花少欽四目相對,嚇了一跳,顧不得太多,把手裡的紙袋扔到一旁,一貓腰從花少欽腋下鑽了出去,掉頭就跑。
“喂,你,林芊芊,給我站住!”花少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