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便將自己從中原遠赴峨眉山習武八年的始末說了。
卓瑪聽他說完,輕嘆道:“難怪那日你救我之時出手這麼厲害,原來你真的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輕輕收拾好食具,轉身出去。
過了片刻,卓瑪又進來,徑自來到他身邊,皓腕倏翻,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亮晶晶的藏刀。秦川一驚,道:“卓瑪姑娘,你拿刀做什麼?我、我沒有冒犯姑娘啊!”
卓瑪俏臉微微一沉,道:“快快閉上眼睛,不然我可不客氣啦!”揮刀抵在秦川腮邊。秦川但覺冷冰冰的,心頭一涼,道:“姑娘要殺我,至少讓我死得明白,我不怕死,但不想做個糊塗鬼!”
卓瑪忽然格的一聲嬌笑,展顏道:“讓你閉上眼睛,你偏有這麼多話說。你明明只有二十來歲,為甚麼留了這麼長的鬍子,活像個老頭子?”秦川苦笑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峨眉之巔,除師父外沒見過外人,就沒想到要剃鬚。”卓瑪將藏刀抵著他臉,輕輕將鬍子剃去。
秦川只覺刀鋒極是銳利,所到之處,髭鬚紛落,她手掌手指摸在自己面頰上,甚是柔膩嬌嫩,鼻端更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如蘭似麝一般,忍不住怦然心動。
卓瑪幫他剃乾淨鬍鬚,將一頂藏式金花帽戴在他頭上,笑吟吟的端詳著他,說道:“原來你們漢人男子生得這般好看。哥哥的這頂‘次仁金克’帽子不如就送給你吧。”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白皙粉嫩的臉龐忽然一紅,垂下眼皮,默然不語,扶秦川躺好,轉身離開了房間。
日暮時分,多吉和那獵戶興致勃勃的帶著收穫的山雞、羚羊回來。聽那獵戶口音,似是當地土著,卻是個年約三旬的粗壯漢子,名叫張標,他對多吉的箭法沒口子的稱讚,推崇備至。
多吉對秦川當日救她妹妹一命,抑且那高個子黃衣人因此疏神落敗之事十分感激,吩咐卓瑪好好照顧他。他兄妹議定,待秦川體內的毒性消盡,再去追查另外黃衣人的下落。
當晚四個人吃著烤肉喝青稞酒,相談甚歡。
此後三日多吉仍然跟那獵戶外出打獵。第四日上,附近一個鎮子逢集,二人便用近幾日收穫的獵物前去換了酒錢衣物來。
這幾日來秦川為了讓卓瑪暫時忘卻仇恨和煩憂,不時向她打聽藏人的習俗軼事,問個不休。卓瑪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漸漸察覺,便反過來向他打聽中原的事,秦川便將孩提時的諸般讀書、爬山、騎竹馬、做遊戲等事給她說了。他本就伶牙俐齒,多年來不曾跟旁人說個痛快,急於傾訴,況又刻意令卓瑪分心,忘卻煩憂,便將少年時在中原的所見所聞添油加醋說將出來。
卓瑪每每聽得鳳眼圓睜,櫻口微張,一張白玉般的臉龐上充滿了悠然神往之色。秦川見此女天真無邪,心下暗暗好笑。
到了第五日,秦川經過多日服食解藥及卓瑪無微不致的悉心照顧,已經可以下床走動,只是渾身仍然酥軟,不能用力。
卓瑪叮囑他幾句,照例取了柴刀外出砍柴去了。
秦川百無聊賴之下,緩緩移動身子,來到室外,舉目眺望,置身處卻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孤零零的宅院處,門前是一條曲折逶迤的羊腸小道。院牆系竹藤籬笆扎就,院內的房屋皆是木屋茅舍,朝陽的牆上鋪著幾張獸皮,廚房外掛著一些風乾的山禽野獸等獵物,院內樹下繫著一紅一黑兩匹駿馬,正是卓瑪兄妹的坐騎。
他拄著卓瑪臨時削成的一根松木柺杖,聽著山間鳥鳴之聲,怔怔的望著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尋思:“聽卓瑪兄妹昨日談話,待我身子復原,他們便去漢中黃蜂幫總舵,搶回他爹的頭顱。我本想早些回家,看來也只有遲些再說了。”
正想得出神,忽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哥哥,你拄著柺杖做甚麼?”
秦川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