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風默然不答,緩緩嘆了口氣。
上官信冷笑道:“我來替你說吧。表面上是你顧念父女之情,實則你已無力殺他,送個順水人情罷了。若非你毒發難忍,無法施展殺手,焉得如此?”
沐長風又嘆了口氣,右掌按在胸口之上,連連咳嗽起來。
上官信得意的道:“姓沐的,你搞得整個江湖天翻地覆,人人提到‘天道盟’談虎色變,如臨大敵,當年魔教橫行中原之時,威風亦不過如此。現今你卻命懸我手,什麼俠義大風堡,什麼少林武當,在我眼中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自今而後,這些江湖門派又怎及得上我江南綠簫?”
沐長風止住了咳嗽,淡淡的道:“老子中了劇毒,難以還手,死在你手裡,實在無話可說。只不過,你殺了老子之後雖可揚名天下,但你乘人之危,傳出去只怕忒不光彩!”
秦川聽到這裡,只覺沐青蘭手掌冰冷,微微發抖,忙捏了捏她手,意示安慰,暗忖:“原來沐前輩中的毒著實不輕,已無還手之力,若是‘江南綠簫’ ;殺了他為武林除害,倒也不失為俠義行徑。蘭兒意欲救她爹爹,可是以她的武功,怎敵得過玉簫公子?更何況上官信是為武林除害,名正言順,我又怎能跟他為難?”
只聽上官信哈哈大笑,說道:“成王敗寇,勝的便是光彩!千古狂客,你臨死之前,還有何話說?”他只道沐長風縱不畏死,也必有憤懣不平之色,不料見他始終神色如恆,渾不似中毒模樣,心頭不禁疑雲大起。
他微一沉吟,道:“秦川交給少林寺靈渡方丈的信中說,你處心積慮多年,挑撥魔教與中原各派互相殘殺,乘機坐收漁利。你經營天道盟這麼久,看來已除掉不少冤家對頭了吧?”
沐長風淡淡一笑,道:“不錯,從挑撥三幫六派跟魔教火併開始,老子便已著手創立‘天道盟’。這些年來,從崆峒派的易風揚,鐵劍門的蕭巖,一直到百戲幫的百里老兒,青城派的東方牛鼻子,快刀門的朱九明,還有今日的唐二青,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叱吒風雲的厲害腳色,還不是個個死在老子手裡!”
上官信哼了一聲,道:“不止如此,據我所知,凡威脅到你稱霸江湖的,自是被你剷除殆盡,想來屈服於你淫威之下的,更不在少數。上次在杭州被我打傷的黑衣人,若是沒猜錯,十九是華山派的叢鐵幹吧?”
此話一出,沐長風不禁微微一怔,皺眉道:“叢鐵幹終於還是被你上官家的人認出來了!”
秦川聽到這裡,也是暗暗吃驚,想起當日在少林寺跟叢鐵幹交手,此人的“鷹爪手”功夫著實了得。萬萬料想不到。他以一代掌門之尊而甘做屠戮江湖的“天道使者”,言念及此,登時又想起泰山派的谷虛道人來。
上官信越說越得意,道:“ ;只可惜不可一世的‘天道使者’到了杭州,還不是鎩羽而歸?今日再殺了你,以後江湖上自然唯我玉簫山莊為尊!”
沐長風冷笑道:“近來江湖上都說:‘大風神劍綠玉簫,天下豪傑望難逃!’只可惜秦賓王已成廢人,大風堡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倒是你爹‘餘音繞樑’上官羽,這些年一直閉關不出,不知道搞什麼鬼。上官信。好好想想那一晚趙園之中,你小子落荒而逃,充其量只是我的一名手下敗將而已!哈哈。”說著一邊咳嗽不止,一邊仰天大笑。
上官信一呆,登時想起那晚徐州城中自己與易、秦二人作別後,單人獨騎在黑夜中信馬由韁,滿腦子盡是易婉玉驚世絕豔的麗影,想起伊人的一言一動,一顰一笑。愈加痴痴迷迷,神魂顛倒,當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不覺想起秦川那小子不知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橫刀奪愛。著實可恨。
心念又轉:“為何婉玉姑娘和沐長風的女兒都會看上這小子,多半他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