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皺眉道:“春侄,我已勸過你多次,你怎地還如此固執?憑你現下的武功修為,根本不是那竹空子和‘滿天雲’的對手。何況賊子勢大,又在暗中,若要報仇,談何容易?”
過逢春臉色微變,大聲道:“秦叔叔,你何以如此瞧不起小侄?認為小侄功夫不濟,自不量力?難道那‘滿天雲’便生得三頭六臂不成?”
眾人見他神情激動,雙眼通紅,目光中充滿了怨毒之色。他妻子過少夫人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忽地按住他手臂,向秦海陪笑道:“秦二叔莫怪,我家相公是報仇心切,這才出言頂撞。秦二叔跟我公公是過命的交情,算得生死之交,大家是自己人,千萬別跟相公一般見識!”
秦海搖了搖頭,喟然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春侄,侄媳婦,又何必急於一朝?再說了,過大哥於我有救命之恩,手足之義,此事我又豈會袖手旁觀?”向過逢春一瞪眼,叱道:“坐下!你小子若是不服,先打敗我再說。”
過逢春一把摔脫妻子手臂,悻悻的坐了下來。他想起自己曾被父親多次逼著與秦海切磋較量,每次不免鼻青臉腫,狼狽不堪,憑自己的本事。遑論打敗人家,便在他手底下撐到五十招也自不易。
他嘆了口氣,愈益煩惱,瞪了妻子一眼,慍道:“都怪你這個賤婦多嘴饒舌,跟爹爹說大明湖畔有什麼勞什子的‘紫菁玉蓉膏’,說什麼可根治娘胸口疼痛的頑疾。這下倒好了,不但娘死了,還害得爹爹也遭奸人所害!”
過少夫人登時臉色慘白,目中含淚。盈盈欲滴,櫻紅的嘴唇微微顫抖,作聲不得。易婉玉見狀,輕輕拍她手背,意示安慰,轉頭向過逢春怒目而視,冷笑道:“你無端端的亂髮什麼脾氣,過大嫂又怎知道會有人偷襲你爹?至於你孃的死,還不是因為你一個大男人膿包沒用。保護不了家人?”
過逢春一呆,望著易婉玉的絕世無雙的容顏,眼皮低垂,不敢與她目光相接。支吾道:“不,不是這樣的。”過少夫人見丈夫受窘,忙用力掙脫易婉玉的手,低聲道:“相公。都怪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秦海搖了搖頭,徑自連盡三碗烈酒。大聲道:“春侄,侄媳婦,過大哥這般撒手一走,你松雲莊在江湖之上想要再保住威名,談何容易?令尊之仇,咱們一定要報,不過當務之急卻是保住你全家的平安周全!”
過逢春咬牙道:“賊子敢再來犯我松雲莊半步,管教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過少夫人幽幽嘆了口氣,悽然道:“只可惜我夫婦雖能守得住這松雲莊,但若要替公公報仇又談何容易?秦二叔,以那滿天雲的天下無敵的功夫,咱們還有什麼法子?我看還是忍了算啦!”
秦海聞言,臉上微微變色,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霍地站起,自顧自倒了一碗酒,慨然道:“替過大哥報仇之事,便交給我秦海,至於保護好松雲莊安危,便勞煩賢伉儷啦!”仰脖將那碗酒一飲而幹,又從一僕役手中抓過一隻酒壺,邁開大步,出門而去。
秦川忙起身追到院內,叫道:“二哥!”秦海沉聲道:“跟我來!”足不停步的疾向後山而去。
兄弟二人展開輕功,頃刻之間來到過千帆夫婦的新墳前。秦海霍地回過身來,直視秦川,道:“川弟,你可知愚兄何以會跟過大哥有如此過命交情?”
秦川笑道:“二哥向來豪爽仗義,交遊甚廣,這習慣小弟早在幼時便已知道啦。你跟過老莊主平輩論交,也沒什麼奇怪之處!”
秦海舉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