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輕輕掙開自己雙手,擦身走出房間。楊昭目送她背影遠去,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有妻如此,夫復何求”的滿足。
心中柔情眨眼即被壓下。楊昭神情轉趨冷硬。他轉過身來,凌厲目光在唐名越身上一掃。這位碩果僅存的唐門七煞立生感應,咬牙起身,伏在塌上向他深深低頭道:“民女唐名越,見過王爺。”
“妳還受著傷,免禮吧。”楊昭隨手引臂圈卷,無形氣勁當即從房間角落扯過張椅子。他安身坐下,冷道:“本王府中侍衛三十六人,使女二十八人、僕役三十三人、此外還有廚師、馬伕、園丁花匠等等,合共一百一十七條性命,全因為你們的緣故無辜喪生,按我大隋律法,就是把你們殺上一百次,也還償還不了這筆血債。”
唐名越無奈苦笑道:“事實俱在,民女亦不敢狡言強辨。更何況信已送到,民女心事已了。王爺若要將民女明正典刑,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家少門主心智盡失,渾渾噩噩,全然無能分辨是非。縱使闖下大禍,卻也非其本願。還請王爺能看在……看在鍾情姐姐的份上法外開恩。民女來世必結草銜環以報。”
楊昭“嘿”地冷哼,也不置可否,問道:“唐斯文那頭蠻牛,雖然本來腦子也不怎麼靈光,但好歹也還是個人。怎麼現在卻變成這樣三分不似人,七分倒象鬼的模樣了?”
“那是因為少門主眼下已經成為了‘毒靈奴’。”唐名越黯然道:“當時……當時變生倉促,四下也是強敵環繞。若非少門主狠下心來孤注一擲,從成都到大興這千里迢迢地,咱們早死於追兵手上了。”
“毒靈奴……哼,你們唐門的邪門東西還真是不少。”楊昭厭惡地搖搖頭,卻又道:“藏在劍柄中的那封信,我開啟看過了。上面所說,都是真的?可是……這怎麼可能?”
唐名越嘆道:“確是不可能。然而……卻又千真萬確。民女敢在此當天起誓,信上所言如有半句虛假,就教民女墮落拔舌地獄,永不超生。”
楊昭向她凝望片刻,終於點頭道:“好,本王姑且信妳。但信上所言,委實太過簡略。妳就把當日發生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出來。否則的話,本王萬不可能去冒這個險。”
唐名越心中一陣緊縮,傷後失血的面色也隨之更顯蒼白。顯然只是回想起當日之事,都使她有不堪回首之感。只是楊昭這命令也無可回絕。她努力鎮定心神,道:“民女,民女遵命。那天門主還有毒長老,聽到楊秀遣人在山下投拜帖,當下便排開儀仗。命民女下山迎接客人……”
二月十三,神州龍脈被破後第十一日。是日七殺臨五鬼,破軍陷空亡,貪狼凌太白,是謂:〖殺?破?狼〗。此局主大凶之兆,諸事不宜。
蜀王楊秀,就於此日找上了唐門總壇。只因為他深信本身力量之強已超乎天命限制,到達任何力量也無法進行估量與控制之地步。故此行事再無任何忌憚,更不懼任何挑戰,堅信可憑隻手之力,將雄據蜀中數百年,勢力雄厚無比的唐門徹底粉碎。
唐門總壇所在處,山勢雄奇險峻,山道蜿蜒曲折。稍一不慎,外來訪客便可能失足摔成粉身碎骨。但在身披一身墨綠斗篷,幾乎完全遮蔽本身真容的楊秀腳下行來,卻是履險如夷。猶如庭徐閒步般無比輕鬆。更兼速度似慢實快,看起來直與道家所講的〖縮地遁法〗亦相差無幾。光是這手輕功,已能令緊跟其後的散人寧道奇,亦覺暗暗心驚。
自打從凌雲窟中脫困而來,寧道奇再未見過黃帝龍骨。然而楊秀本身修為日益突飛猛進,卻是肉眼可見的事實。儘管扶持楊秀攪亂大隋天下,好使以自己為代表的道門能夠混水摸魚從中取利,乃是自己一貫不易之方針,但到今時今日,寧道奇卻感覺棋子與棋手之間的界限,早已日益模糊。而過了今日之後……
寧道奇從來不認為自己有義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