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和嚴清歌那雙如霜似雪的明亮眸子對上後,心中的羞慚之情暴漲,一時間腦子裡都是自己昨天醉酒後做的那些事兒,蠕動著嘴唇,憋出一句:“嬸嬸,堇兒是來認錯的,堇兒再也不敢了。”
說完後,元堇扭身就走,慌慌張張,跟有人攆他一樣。
嚴清歌看元堇來的奇怪,走的也奇怪,索性叫不相干的人退下去,只留尋霜和問雪。
“你們說說,怎麼回事兒?”嚴清歌問道。
“娘娘,皇長孫殿下剛才來的時候,看見了您去年繡的繡卷,要討走做成屏風,做太子爺的壽辰禮物,奴婢兩個沒答應,皇長孫殿下說他親自跟你討。”問雪道。
尋霜則跟著問雪,將太子說的話,又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兒。
“他怎麼看見那東西的?”嚴清歌聽見太子兩個字兒,便有些想發火。
“今日天氣好,我叫雪燕把東西拿出去晾了晾,前頭聽見雪燕和皇長孫殿下在門口說話,然後皇長孫殿下便提著東西進來了。想是雪燕收東西的時候遇上了殿下。”
嚴清歌輕皺眉頭,道:“你們做得很好,這休想我不送人的。”
尋霜有些擔心的看看嚴清歌,說道:“後來奴婢兩個怕殿下一直揪著這事兒不放,便多嘴問了句,為什麼殿下會喚大小姐您為嬸嬸。殿下說,宮裡面都是這麼教他的。奴婢想著,會不會殿下想要您那副繡卷,也是有人教的。殿下身邊的人,是不是得盤查一下。”
跟在元堇身邊伺候的,基本還是他從宮裡面帶出來的姑姑和太監,但也有幾個是炎王府又給加的。
尋霜是在隱晦的提醒嚴清歌,最好安插一些人在元堇身邊,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麼不好掌控的情況。
嚴清歌卻是挑眉一笑,聲音裡滿是疲憊和嘲諷:“還能有誰教?”
早聽說元堇回宮後,被太子當成眼珠子一樣對待,每天如珠如寶,親自教導,同吃同睡,教他念書的老師是太子的心腹,亦是朝中大儒,讀書的功課是他親自佈置,甚至連穿什麼衣服都要太子過目……這些傳聞,想必是真的!
不然他一個小孩子,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一口認定太子會喜歡嚴清歌親手繡的繡卷呢,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喚嚴清歌為嬸嬸呢!還不都是被太子潛移默化才這樣的。
其實早在元堇這次來,張口就非常自然的喊嚴清歌嬸嬸的時候,嚴清歌心裡就感覺不好。
以前元堇都是喊她娘娘的。
且若真要論輩分來喊,拉近關係,從柔福長公主那裡算,嚴清歌是她姑***輩分,但從綠童那裡算,元堇合該漲幾輩,和綠童一樣變成她的弟弟才對。
儘管皇家和各貴族之間因為聯姻,輩分早就變得烏七八糟,但炎王府不管怎麼排,嚴清歌都變不成元堇的嬸嬸。
被這麼稱呼,唯一能得到一些好處的,就是太子了,這樣,他就是嚴清歌的平輩了。
嚴清歌心裡的火氣突突的超外冒,叫尋霜和問雪下去了。若是在今天之前,她肯定會叫來元堇,將他教導一番,告訴他這麼做是錯的,而且還會誠懇的告訴他原因。
但上午柔福長公主的話還猶在耳畔,她一時間又猶豫了。
在處理和皇家相關的關係上,她遠不如柔福長公主。柔福長公主是那樣的遊刃有餘,儘管看著涼薄的很,可是事情的結果證明她的做法是對的,現在是不是要照著對的方法做?
有些事情抉擇起來實在是太難了,嚴清歌坐在屋裡,不知不覺天色就偏黃昏了。
尋霜著急的走進來,給嚴清歌磕頭道:“娘娘,雪燕投井了。”
“雪燕怎麼了?”嚴清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丹鶴的事情連累,雪燕和鸚哥兩個被她貶為二等丫鬟,可實際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