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擇檁,倒也是個一時豪傑呢。
重生前,她丈夫朱茂當了信國公,非常得垂簾聽政的嚴淑玉“重用”,也連帶著,她對前朝的事情,瞭解的多起來。
這個張擇檁,雖然看起來沒有顧屏山那麼有才能,可是卻圓滑非常,又寫的一手好詩詞,聽說為人也是八面逢迎,讓人和他交往的時候如沐春風,亦沒有傳出任何醜聞,是個非常非常得人心的官員,一知道嚴清歌去世,他都沒有爆出過任何有辱個人名聲的汙點。
可以說,他簡直就像是個聖人一般!
常言道,樹大招風,但張擇檁這樣的,卻是讓嚴清歌有些看不穿了。
她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絕對的好人!人無完人,不管哪個人,都會有短板和缺點,張擇檁卻把自己塑造的如此完美,必然是在掩藏著什麼。
看嚴清歌不說話,凌霄故意打趣她,想要逗她開心,道:“怎麼?才拿下了右相,又要拿下左相麼!若咱們成了,整個朝堂可就是咱們的了。”
嚴清歌卻是搖搖頭:“不好說呢。”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嚴清歌將今日裡訂座的人都看了個遍兒,沒發現有什麼新鮮的,才回去了。
連翹乖巧的守在屋裡,看見嚴清歌回來,給她換了鞋,正要伺候她睡覺,嚴清歌忽的坐起來,道:“你叫人明兒回一趟寧王府那邊去,叫人找找《西域記》這本書,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拿下。”忽閃了一下睫毛,她咬著嘴唇,道:“順帶查一查左相張擇檁,叫人將他一日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都記下來給我。若能買通張府下人打探到他的起居訊息更好。”
連翹答應下來,悄悄的掀簾子出去辦事兒了,嚴清歌也閉上眼睛,慢慢的逼著自己睡覺。
儘管眼合上了,她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
柔慧公主那邊,她還是想盡力彌補一下。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因為一個小小的不該發生的事兒而徹底砸掉,她不甘心。當年《西域記》和其餘關於那爛陀寺的書是突然流行起來的,必然是在大周早就存在了,只是現在在誰的手裡,她不知道而已。
不曉得什麼時候,嚴清歌才睡著,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
第二天一天,她都沒什麼精神,所以也不出門兒,只是陪著兩個孩子玩。
炎婉兒別看小,但是很疼嚴清歌,見嚴清歌不精神,時不時用帕子揉著太陽穴,奶聲奶氣道:“孃親,你是不是難受,婉兒給你呼呼。”說完湊上柔軟的粉色小嘴,對著嚴清歌呼著。
阿滿也跟著來湊熱鬧,但他正是口水多的時候,一下子就濺了嚴清歌半邊臉口水。
有這兩個活寶搗亂,嚴清歌一時間也暫時忘了自己的煩心事兒。
時間飛快,眨眼就到了七月初二,嚴清歌交代下去的事兒,卻遲遲沒有什麼結果。
先是《西域記》這本書,根本就沒有任何訊息。
再就是張擇檁那邊兒,每天出入就是上朝下朝,或者拜會一些官場上認識的朋友,偶爾出門兒,低調的緊,若不是嚴清歌的人盯得嚴,確認那簡陋的兩抬小青轎子上坐的必然是他,根本就不敢信左相出門竟然這麼沒排場。
從目前收集到的資訊來看,張擇檁還真的是個聖人一樣的存在呢!
他在朝政上兢兢業業,待朋友親而不狎,對下人們和藹可親,不結黨,不招搖,府裡的一妻兩妾也和睦的很,家裡的一子兩女,亦是從不惹是生非,簡直就是大周的模範官員。
看完了這日的記錄單子,嚴清歌有些氣悶。
這樣無懈可擊的人,又能有什麼辦法,讓他為自己所用的呢?
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漸漸的,她也不像剛開始那麼著急,只是將那張單子燒了,就出門兒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