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鞋尖。
好不容易電梯門開啟,福在頭也不回地急急丟擲去。
她立刻聯絡房屋經紀,說出她心目中房租上限,經紀帶著她在中級高層住宅區看了整個上午,走得腿痠,仍然不能決定。
經紀陪她在茶餐廳坐下,微微笑,「王小姐,因價就貨,你說是不是。」
福在低下頭,喝一口苦澀的檀島咖啡。
小公寓沒有露臺,只得一邊有窗,對牢別人客廳,招呼幾乎不用電話,嘈吵,狹窄,空氣混濁。
啊怪不得李月玫努力謀財,她有她的智慧。
經紀放下名片,「王小姐決定才找我,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福在忽然說:「就是剛才那一層好了。」
經紀意外,「好,我去準備租約,請王小姐明早來找我。」
福在點點頭,付了若干定洋。
她回周宅。
那是截然不同的一個世界,由金錢劃分界限。
園子裡的玫瑰花一直自初春開到初秋,一球球散播芬芳,抬頭即是藍天白雲,遠處有灩灩海景,傭人聞聲即時迎上來侍侯……住慣了還想搬到什麼地方去,王福在只逗留了小小一段日子已不捨得離開。
她必須離開,這不是她的世界。第十一章想到這裡,心境稍覺寬敞。
月枚在房裡摔東西。
「可恨、可憎、可厭。」
這人當然不是桑原。
「福在,站住。」
福在轉頭看著她。
「既然他已昏醉,你為什麼不開燈通知,我拖他出去,推下懸崖,一了百了。」
福在一邊臉仍然麻辣辣痛,不想搭腔。
「他剛才與我攤牌:分我一半,什麼叫一半?我怎知他有一千還是一萬?這間屋子,他竟推說是祖屋不願交出,豈有此理。」
福在仍然沉默。
月枚忽然尖叫:「福在,你要幫我。」
她抓住福在的肩膀急搖。
福在掙脫:「為什麼一定要這間大屋?」
「因為桑原說非大屋不結婚。」
「你瘋了。」福在推開她。
月枚忽然用手掩臉,「是的,你說的對,我已瘋狂。」
「月枚,戒掉色慾,戒掉毒品,好好做人。」
她抬起頭來,大眼布滿紅絲,「不要管我。」
「月枚,周子文已知道你同桑原的事。」
月枚並不意外,反問:「我有瞞他嗎?」
福在嘆口氣,看著月枚駕車離去。
真是一對
不到一會,月枚又回來了,這次,公然帶著桑原。
福在震驚。
這仍然是她的家,她是女主人,只有周子文可以應付她。
周子文要是再不動手,也太沒有血性了。
桑原穿這淡灰色西服,驟眼看,高大英俊,可是他雙眼布滿紅筋,臉色鐵青,只覺陰森。
他朝福在笑說:「月枚的朋友,你好嗎?」
福在把月枚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帶他走。」
「你擔心什麼?」
「請給周先生留點顏面。」
月枚詫異,「你對他有感情?」
她像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事一般哇哈哇哈地笑起來,她拉著福在到偏廳,桑原跟著進來。
月枚在福在耳邊說:「周子文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對我有所顧忌。」
福在看著月枚,「你連根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
月枚更加笑不可抑。
傭人斟茶進來,她吩咐要冰淇淋,「各式都舀一球,放玻璃碗裡。」
片刻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