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平日都無有動作的陷陣營都出現在了鹹陽城之中,常能在街頭巷尾看到他們的身影。
這幾日鬧事是不明智的,因為要面對的可不是城軍,而是陷陣軍的抓捕。那軍是戰場上殺出來的,站在那不動都能嚇掉人半個命,要是真動起手來,恐怕不會像城軍那樣注意你是不是會缺胳膊少腿的。
顧楠穿著甲冑,臉上帶著生冷的面甲,站在自己的小院裡仰頭看著那棵老樹。
這十年,她已經很少再會摘去自己的面甲了,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她自己也發現了一絲異樣。
也許她早該發現的,第一次來此世間的時候,餓了三日卻也只是餓,從未真的又過性命之憂。在戰陣之中所受的傷勢,皆好的比常人要快上許多,而且不會留下傷疤。氣力遠超常人,恢復的也很快,經脈亦是聚通,修習內力從未有過滯澀之意。
老樹的葉影搖晃,顧楠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坐在銅鏡之前,顧楠解開了自己的面甲,出現在鏡中的是一個少女模樣的面孔。
她已經三十餘歲了,可卻從未老去。
真的是內息的問題嗎,顧楠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長久無言。
加冕之禮執行在在中午。
嬴政邁步在宮殿之前,前幾日廝殺的血跡已經被打掃了乾淨。但是已經能在空氣中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群臣手持笏板站在嬴政的身後,看著那人影取過王冠。
王冠珠垂作響,在日光之下有些刺目。
李斯站在群臣之中,臉上露出了一個自傲的笑容,他明白,天下將傾。
嬴政抬起了手,將王冠待於頭頂,王冠前的珠簾錯落,目光所示,群臣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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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鹹陽城之中的宮殿燈火通明,秦王夜宴群臣。
宮殿之中觥籌交錯,人語喧繁。
突然遠處的殿中一靜,交談聲漸漸停了下來,人們的視線都落到了殿門口的一人身上。
那人白色的衣甲發出略微有些沉悶的聲音,臉孔上覆蓋著一張凶煞的甲面,身無配刃。
那人掃視了一眼殿中,靜靜地走了進來,但路過的地方,眾人避讓。
身上纏繞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煞氣,叫得近處的人胸口發悶。
直到她路過慢慢地走到了一個角落裡坐下,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陷陣喪將,這人居然也來了。
這個人很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能見到他確實讓人有些驚訝。
所有人的交談都小聲了一些,有一些人則偷偷地打量著那人,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攀談。
陷陣軍,在鹹陽城之外是殺敵之軍,在鹹陽城之內卻還有著另外的職責,行王事,清異除罪。
多少要員落入他們的手裡都沒能再回來,前幾日的嫪毐,聽聞也是被他們清剿的。
那一日宮廷之中的慘叫聲,到現在還讓人心悸。
若是能得到陷陣軍相助,朝堂之上恐怕就可以放手施為,相反若是被盯上了,就是睡覺也睡不安寧。
不管殿中的官員心裡在想些什麼,顧楠自顧自地坐在角落裡倒了一杯水喝著。
「嫪毐叛軍如何了?」
一個聲音響起,顧楠回頭看去,王翦正握著一隻酒杯,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
嬴政繼位之後,有不上老將離世,於是提拔了一眾新的將領。
王翦這個衰貨早幾年一直在外領軍,總算是走運,頗受重用,如今也是一個上將了。
算得上是他實打實地打出來的功名。
這些年他也是變了不少。
「聽聞是你們正壓的。」一邊說著,王翦一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