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吧。」
冬日的凌晨很冷,楊德利打個哆嗦,「我忘記了一件事。」
他急匆匆的跑進了自己的書房裡。
「姑母……」
這一家子都習慣了,面色如常。
晚些楊德利到了宮門外……
李勣瞥了一眼,冬日天色昏暗,他看不清楚,「那是誰?」
早上等候進宮的只有宰相,那個小官怎地也在?
許圉(yu)師看了一眼,「是那個誰……御史。」
李義府冷笑道:「是賈平安的表兄楊德利!」
眾人齊齊看向楊德利。
沒辦法,上次這位御史直接彈劾皇帝,那悍不畏死的勁頭讓人為之敬佩。
「他這是要進宮仗彈……」許敬宗看看宰相們,幸災樂禍的道:「最近誰犯事了?李相?定然是你。」
賤狗奴!
李義府冷冷的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只是你許敬宗得好好想想自己最近做了些什麼。老夫怎地聽聞你最近流連於青樓,那個高麗貴婦人可是有趣?」
許敬宗怒了,「李義府,你竟然敢令人盯著老夫?賤狗奴!」
老許劈手就是一巴掌。
李義府避開,罵道:「老夫用得著盯著你?老夫……」
許敬宗突然被打通了腦迴路,「你特孃的就在邊上看著,你這個賤狗奴!可是喜歡去嫖那些高麗的貴婦人……」
高麗國滅,那些歸順的人一家子屁事沒有,可那些脖子硬的難免一家子為奴為婢……那些青樓神通廣大,竟然弄了些高麗貴婦人來為妓,引得一些老蛇皮趨之若鶩。許敬宗就是其中的一個,看樣子李義府也是如此。
不要臉!
楊德利站在邊上冷著臉。
他就去過一次青樓,只是去喝酒。成親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管不住襠下那塊肉的多半沒出息。
這是當年姑母說的話,那時候楊德利還小不懂,長大後就奉為圭臬。
晚些進宮。
「陛下,御史楊德利求見。」
楊德利當然不能跟著宰相們一起進去,他得申請。
李治有些模糊的視線內突然全是紅光……紅紅火火的日子啊!
「楊德利?」
內侍說道:「是,監察御史楊德利。」
李治的眼皮子蹦了一下。
他又要彈劾誰?朕怎麼覺著脊背有些發寒呢?
但作為一個志向遠大的帝王,作為一個想青史留名的帝王,李治微笑道:「讓他來。」
他還看了宰相們一眼。
御史要仗彈,彈劾的那人多半位高權重,需要倚仗帝王來撐腰……
咳咳!
宰相們在乾咳。
李義府面色陰晴不定。
他做的事兒自己清楚,真要彈劾一抓一大把,但帝後看重他,誰能如何?
可楊德利是賈平安的表兄,穿一條褲子的。
莫非是要彈劾老夫?
宰相們在這個威脅之下開始理事。
沒多久,楊德利來了。
行禮後,李治問道:「楊卿今日仗彈何人?」
楊德利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張紙,「陛下,臣彈劾陛下。」
李治的從容撐不住了。
這是第二次了吧?
第一次楊德利彈劾皇帝縱容李義府網羅罪名,把李崇德無辜下獄。
那一次楊德利的膽大給李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楊德利也因此在御史臺一戰成名,成為了許多人的偶像。
這次又是為何?
李治下意識的檢討了一下自己最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