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點頭。
李朔說道:「阿孃,阿耶可能贏嗎?」
高陽說道:「定然能贏。」
她抬眸,「錢二。」
「在!」
錢二覺得自己恍如在沙場上,前方全是敵人。
高陽說道:「家中的布匹盡數送去東西市,讓小賈處置。」
錢二毫不猶豫的道:「領命!」
肖玲俯身,「公主,好歹留一些吧。」
高陽看了正在院子裡和二尺玩耍的李朔一眼,「我不知曉什麼道理,只知曉若是大唐穩固,我的日子就好過。大唐穩固,小賈的日子就好過。既然如此,誰想讓大唐混亂,那便是我的敵人。」
……
新城正在點檢家中的布匹。
「都拿去東西市,交給小賈。」
「公主!」張廷祥一臉興奮,「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大戰吶!說是趙國公坐鎮東市,那些人也在東市尋了一家酒樓,兩邊你來我往,殺的人頭滾滾。」
黃淑說道:「若是失敗,趙國公便是罪魁禍首,千夫所指……但他依舊半步不退!」
新城輕輕撫摸著布匹,「他看似和氣,可你仔細回想一番他從進了長安城之後的舉止,從開始到如今,他何曾退過半步?!」
張廷祥說道:「說是趙國公是扶棺上陣呢!一旦敗了不用陛下動手,他自己了斷,好漢子!」
新城瞥了他一眼,「速去!」
張廷祥應了,親自帶著人押送大車。
剛出門他就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前的僕婦大聲道:「張管家出門呢!」
車簾隨即掀開,露出了孫振那張白嫩的臉。臉上還有些粉,微微一笑,倍感誘惑。
「張管家,公主可有空?」
張廷祥搖頭,「公主沒空。」
他策馬跟著車隊出去。
有人問道:「管家,今日你對孫郎君冷漠了些。」
張廷祥說道:「以往我覺得此人出身不錯,加之俊美的令男人都心動,於是便和顏悅色了些。可得知趙國公今日之舉後,那些俊美在我的眼中和牆壁上的石灰並無差別。」
隨從贊道:「是啊!一個是國之棟樑,願意扶棺上陣。一個是富貴公子哥,怎麼能比?」
公主府的大門外,孫振悻悻的道:「張廷祥越發的跋扈了。」
僕婦低聲道:「郎君,這都一年多了,公主看來對你並無那等意思。」
孫振的眼中多了惱火,壓低了嗓門道:「不過是個寡婦罷了,若非為了富貴,我尋她作甚?」
僕婦嘆息,「公主怕是心如止水了。」
「若是她能與我對面接觸,我的言談舉止自然能令她死灰復燃。」
孫振微微一笑,臉上的粉窸窸窣窣的往下掉,有的掉在了胸襟上,有的一路飄到了腳下。
他往前一步,把那些粉踩入了地裡。
……
酒樓的房間裡,崔晨微微低頭,語不成聲,「如何……五成……可怕。」
盧順載面色鐵青,「五成,竇德玄還沒掐死他嗎?皇帝為何沒動靜?這是在挖他的根!皇帝就該拿下賈平安,隨後恢復價錢,兩成,咱們和皇帝應當能達成默契,如此布匹的損失全數由百姓接手,咱們和皇室損失一些,但問題不大。」
他看著在沉思的王舜,「王公,請人傳話吧。」
王舜搖頭,眯眼看著窗戶,神色悵然,「這是數百年未有的變局,到了現在……很難退了,不過馬上就到了閉市的時辰,跟!」
他的雙眸中恍如有野火在燃燒,「砸!砸爛了這一切。」
有人敲門。
「進來。」
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