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含笑道:「朝中之事你看著就是了。」
武媚不禁眼眶微紅。
孫思邈乾咳一聲,「死不了。」
這是他的口頭禪,可此刻說出來卻讓殿內的人滿頭黑線。
沒見帝後情深,正在含情脈脈嗎?你偏生要橫插一槓子。
王忠良過去把皇帝的冠給解開。
孫思邈走到李治的身後看了看,回去拿了一個小瓷瓶來,又拿了針刀。
這是要幹啥?
王忠良心中打顫。
孫思邈用針刀在皇帝的頭上颳了幾下,十餘根長發就飄落了下來。
他揉揉眼睛仔細看著百會穴那裡。
王忠良顫聲道:「孫先生可看得清?」
「老夫……看得清。」
不好找血管啊!
孫思邈仔細尋著,突然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下針。
王忠良咬著手指頭退後一步。
武媚心中一緊。
我可是許久沒收拾平安了?
她突然想起了此事。
李治只覺得頭部就像是一個膨脹的不行的容器,裡面全是熱氣,沖的他苦不堪言。可此刻頭頂正中卻開了個口子,那些熱氣都從那裡沖了出去。
「哦!」
他不禁抬頭,愜意的睜開眼睛……
「朕竟然能看清了。」
久違的皇后此刻看著面色焦急,想上前卻又憂心忡忡。
王忠良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他深吸一口氣,「朕從未這般輕鬆過,孫先生果然是神醫。」
「非也!」孫思邈淡淡的道:「這只是紓解,並非醫治。」
「也好。」李治渾身輕鬆的道:「以後犯病就放血,豈不美哉。」
武媚喜極而泣,「孫先生手段高妙,臣妾歡喜不勝。」
「錯了。」孫思邈的聲音很平靜,「有人說陛下的頭風乃是頭部有瘤子,這個瘤子壓迫著陛下頭部的血脈,眼部的血脈也被壓迫,所以陛下頭風發作時會頭疼欲裂,視線模糊。」
李治心中一凜,「那人是誰?為何不肯為朕診治?」
「賈郡公。」
……
冬季沒什麼娛樂手段,大部分人家只能窩冬。
「窩冬好啊!蹲在家中餓的慢,節省糧食。少出門還節省衣裳和鞋子……」
杜賀覺得這便是個極好的季節。
「郎君要出去?」
賈平安帶著阿福溜達過來。
「出門轉轉。」
他不習慣窩冬,每日不出去溜達一圈就渾身不自在,典型的好動分子。
杜賀為他開門,被外面的冷風颳了一下,冷得直哆嗦。
道德坊裡少有人煙,連往日最囂張的狗群此刻也顯得稀稀拉拉的。
狗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趙賢惠正在周圍亂轉,一看就是心急火燎的模樣。
見到賈平安後,她笑著道:「阿福越發的胖了。」
嚶嚶嚶!
對於這個長期投餵自己的鄰居,阿福表示不滿。
看看小賈這般從容,這是把女婿給忘記了?
趙賢惠心中難過,「小賈,得利那事可有緩和的餘地?」
「有。」
賈平安神色平靜。
「多時能放出來?」趙賢惠問完又覺得不好意思,「女婿怕是要被流放到下面去了,不過好歹熬幾年就能回來。」
大唐還是有仁慈的一面,譬如說官員犯錯不是一巴掌拍死,而是把你丟到某個偏僻的地方去做官。熬著吧,若是你能在那等地方做出成績來,皇帝也會既往不咎,再度把你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