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點頭,看了她一眼,「野心一旦生出來,就如同是野草,無法滅掉。」
武媚默然片刻,說道:「如此便換個人?」
李治搖頭,「諾曷缽志大才疏,倒也不必。」
武媚理解了,「若是換個人,弄不好比諾曷缽更麻煩。」
李治默然。
「五郎這是第一次監國,也不知會不會慌張。」
武媚想到那個兒子,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李治笑道:「留給他處置的都是小事,五郎就算是處置不了,戴至德他們在。」
武媚點頭。
王忠良覺得有些奇怪,心想為何帝後都不提趙國公呢?
而且帝後最近的關係有些古怪,說親密吧有些疏離,說疏離吧每日依舊在一起理事。
「陛下,諸位相公求見。」
宰相們來了。
議事開始。
在九成宮議事君臣的情緒都會不由自主的放鬆許多。
所以效率也更快。
議事結束時,上官儀開了個玩笑,「大事都在九成宮,殿下在長安城中可會覺著自己被冷落了?」
李義府笑道:「太子第一次監國,先是好奇,隨即不安,必然不會如此。」
李治微笑,「太子做事認真,小事也是事,誰不是從小事做起?」
許敬宗點頭,「陛下此言甚是。臣孫在算學讀書,剛開始頗為倨傲,覺著自己家學淵博,就瞧不起那些同窗。可沒幾日就被鎮住了,回家和臣說自己小看了同窗,小看了新學。」
「這倒是因禍得福了。」
李治說道:「當年的煬帝才幹不差,做事卻頗為剛愎,一意孤行,這才導致了前隋二世而亡。所以教導孩子首要是德,其次才是學問。」
這裡的德就包含了三觀之意。
李治見宰相們點頭認可,心中頗為得意,「太子小時朕便時常教導他,如此大了才會知曉仁慈和仁孝。仁慈之人做決斷時會考量得失,譬如說大唐需修建一條運河,該如何修?若是煬帝必然是一哄而上,不知曉憫民,如此百姓煎熬困苦。而仁慈之人卻不會如此……」
皇帝一番話說的很是自得。
「是啊!太子如此正是我大唐之福。」
眾人一頓彩虹屁。
「陛下!」
一個官員急匆匆的進來。
「陛下,長安那邊來了奏疏。」
「誰的奏疏?」李治微微皺眉。
「戴至德!」
李治接過奏疏看了看。
「太子準備強令遷徙升道坊中的墳墓。」
宰相們:「……」
陛下,你才誇太子仁慈仁孝,可轉過眼他就要挖別人的祖墳。
皇帝明顯的掛不住臉了。
「為何如此操切?」
武后低聲道:「此事卻是做的莽撞了,一旦民亂,五郎危矣!」
皇帝的眼中多了怒火和不解。
「戴至德等人為何不勸諫?」
奏疏上寫的很清楚,太子有意令人遷徙升道坊中的墳墓。
上官儀說道:「陛下,事不宜遲,要趕緊去長安制止此事。」
李義府附議。
連許敬宗都第一次反對太子,「陛下,老臣願去長安勸阻此事。」
李治黑著臉,「速去速回!」
許敬宗隨即出發。
一路疾馳啊!
許敬宗的身體不錯,可趕到長安城時依舊累的夠嗆,更要命的是被曬的氣息奄奄。
遠遠看到長安城時,隨從說道:「相公,我先進城看看,若是事情已經發了,咱們就再做應對。若是事情還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