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了。”
“七月,那不是你的錯。”衛十燁下禁握住訞豔的手,想給她安慰。
“不是的,師父,那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喜歡上他的。”訞豔猶如在宣洩什麼一般,垂著頭,儘管拚命了,眼淚仍不停落下,落在桌上、落在茶杯裡,也落在她的心上,一顆顆壓得她的心好沉重。
衛十燁雙手包住她的小手,“七月,喜歡上一個人不是錯,千萬別這麼想,能喜歡別人,代表你是有心的,你懂嗎?”
訞豔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小臉酡紅,模樣無辜極了。“真的嗎?我是有心的?”
訞豔,劍本無心、無情,要記住。
“當然,你是有心的,你的善良、體貼都這麼告訴我的。”
“師父,謝謝您,徒兒明白了。”
夜空寂寥,萬籟俱寂,一切都是這麼的靜。
每當風掃過,便順勢壓下一望無際的草原,那彷佛是種朝拜的儀式,是必要的。
暗夜星子點點發光,一襲黑影悄然降臨,沙沙的聲音飛過他耳後,逆著風的腳步,感受到無比的魄力。
舊地重遊?
不是的,是因為一直在流浪的他,沒有個供他休憩的地方。
他流浪,是為了找劍者比試;他流浪,是認為待在同一個地方不會有所成長;他流浪,乃覺得自己不適合安定;他流浪……
是認定訞豔會陪著他,就算眼前的路沒有盡頭,他知道她會一路陪著自己。
正因為如此,他沒有後顧之憂。
佇立在草原上,九劍雙手負在身後,仰頭閤眼,腦海裡閃過的回憶全都是他與訞豔相處的點滴。
五百年來,他們相依相守,可他真心換來的,卻是欺瞞。
他能原諒訞豔的隱瞞,但他們已經度過五百年了,難道這麼長的時間還不足夠她付出信任嗎?
既然無法相信,那麼說什麼都沒用了,不是嗎?
這裡是他頭一次見到訞豔的地方,不知不覺,他回到這裡了。
訞豔將他擊敗在這裡,要他進入鬼門。
為什麼呢?
難道真要他思考殺與不殺的道理?
不,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訞豔曉得她一離開劍,就再也無法影響到他的心神,那麼她為何……
她與妖劍變成“同命”,缺一不可,那她又毅然離開……
是想保護他吧。
假使在他沒殺掉申東玉前就失去心魂,以殺人為樂,那麼,訞豔就必須在殺與不殺他間徘徊。
她為難、她躊躇,迫不得已才選擇離開。
她的難處,他竟然忽略了。
九劍握了拳頭,內心有抹自責。
畢竟是夏冶交代的任務,她忠心耿耿,自然會完成使命,他根本沒有任何責怪她的理由。
劍本不為殺——這是訞豔的心聲,他卻帶著她殺人,最可惡的該是他才對。
他不愛受逼迫,卻一直逼著訞豔做她不想做的事,五百年了,訞豔卻無一絲怨言……
他欠她欠得太多、太多了……
又一陣風吹過,立於草原上的黑影,驀然無蹤。
回到小屋的訞豔,整整五天都在鑄劍房裡,一步也沒有踏出去。
就像夏師父要離開自己前,就曾預告不會再回來了,她亦清楚自己這次可能也無法再見到九劍,因此想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九劍手上怎能無劍,無劍就不是九劍。
第一天進入鑄劍房,訞豔選了第二把她中意的劍,那把也是當九劍出現時,她恰巧完成的那把劍,她為了九劍,決定著手重鑄劍形。
每一敲,都有她的心意;每一打,她的心魂都一點